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563942" ["articleid"]=> string(7) "6105360" ["chaptername"]=> string(8) "第37章" ["content"]=> string(3899) "

沈念抓起他的手,按在那个被血珠染过的红点上,声音哽咽着:“这里……补不回来了。”

他却把她的手往自己心口按,那里隔着布褂,能摸到沉稳的心跳:“能补。”他看着她的眼,火光在他瞳孔里跳,“用这个补。”

天还没亮透,沈念就揣着陈砚之给的新线轴上山了。布褂子叠得方方正正压在竹篮底,上面盖着块粗布,露出的边角能看见补好的肘弯,针脚在晨光里泛着浅蓝的光。她没跟陈砚之说要上山,只留了张字条压在灶台上,写着“采点薄荷”——其实是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摸到指尖那点残留的药膏凉味,忽然想起小慈娘的话,说后山阴坡有种血见愁,专治指尖破口,还能混在草药里治跌打,上次给王老五敷的药里就少了这味。

山路结着薄冰,竹篮撞在腿上,发出闷闷的响。沈念扶着路边的老松树喘气,手心在布褂子上蹭了蹭,沾了层松脂。昨晚陈砚之的手按在她掌心时,她分明听见自己心跳撞得肋骨生疼,像揣了只野兔子。他说“用这个补”时,灶膛的火光正落在他眉骨上,把那道去年被树枝划的疤照得发红——那疤还是她给缝的,当时他攥着她的手腕,说“轻点,疼”,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芦苇,哪有现在说这话时的稳当。

“嗤啦”一声,裤脚勾在石缝里的荆棘上,撕开道小口子。沈念弯腰去扯,指尖刚碰到布料,就想起陈砚之那件褂子的破洞。她蹲下身,借着熹微的光看那道口子,忽然笑了——跟他肘弯的破洞真像,都是被硬东西刮的,只是他那是玉米秆,她这是山荆棘。

竹篮里的空药篓晃了晃,里面装着的小铲子和药锄撞在一起,发出“叮”的轻响。沈念背起竹篮往阴坡走,脚下的碎石子滑得很,她想起陈砚之送她的那双棉鞋,鞋底纳得密,踩在冰上该稳当多了。可她没穿,就穿了双旧布鞋,鞋帮磨得往里塌,走一步能感觉到冰碴子往鞋里钻。

“沈念?”

身后传来喊声,沈念回头,看见陈砚之踩着露水跑过来,棉袄敞开着,怀里揣着个布包,跑得额角冒热气。他看见她竹篮里的药锄,眉头就皱起来:“不是说采薄荷吗?带这个干啥?”

“顺便挖点别的。”沈念转身要走,手腕却被他攥住。他的手心比山里的风还凉,指腹蹭过她昨晚被针扎的地方,轻轻捏了捏:“还疼?”

“早不疼了。”沈念挣了挣,没挣开。他手心的薄荷叶味混着松烟味,钻进鼻子里,让她想起去年他发烧时,她用薄荷煮水给他擦身,他迷迷糊糊抓着她的手说“别走好”,天亮了又啥都不承认。

陈砚之从怀里掏出布包,打开是双棉鞋,鞋底纳着密密麻麻的菱形纹,鞋面上绣着圈薄荷边——跟她去年给他做的那双一个样式,就是针脚密了三倍。“小慈娘连夜纳的,说比你那双耐穿。”他把鞋往她手里塞,“换上,别冻着脚,上次王老五就是在这坡上摔了,躺了半个月。”

沈念摸着鞋面上的薄荷绣纹,针脚歪歪扭扭的,比她补褂子的手艺差远了,可指尖触到布面的厚度,忽然想起他昨晚按在她掌心的心跳,一下下,跟这鞋面上的针脚似的,密得让人发慌。

“你咋跟来了?”她低头换鞋,声音闷在领口。

“看你字条上的字都写飞了,就知道没安好心。”陈砚之蹲下来,帮她系鞋带,手指不小心碰到她脚踝,两人都顿了顿。他赶紧往旁边挪了挪,指着竹篮说,“血见愁在阴坡最里头,那儿有片乱石滩,我带你去,你那点方向感,别再走丢了。”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953856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