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563940" ["articleid"]=> string(7) "6105360" ["chaptername"]=> string(8) "第35章" ["content"]=> string(3816) "
“我跟她说清楚了。”陈砚之踢了踢脚下的雪,“我说我心里有人,不能耽误她。”他抬头看她,眼里的光像雪地里的星,“沈念,我……”
“别说了。”沈念捡起棉袄穿上,声音冷得像冰,“王老五还等着换药,走吧。”
她往前走,陈砚之提着药箱跟在后面,两人之间隔着半尺远,雪地上的脚印一个深一个浅,却始终并排着,没分开过。
王老五家的土炕冰凉,他看见陈砚之,浑浊的眼睛亮了亮:“陈技术员……麻烦你了……”
陈砚之解开他腿上的绷带,伤口发炎得厉害,脓水混着血渍,触目惊心。他拿出药膏,动作轻柔地涂抹着,沈念在一旁烧热水,听着王老五的呻吟,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
“得去镇上输液,不然会截肢。”陈砚之收拾着药箱,语气凝重。
王老五媳妇“哇”地一声哭了:“哪有钱去镇上啊……这可怎么办……”
沈念摸出兜里的三十文钱,又把小慈给的那枚铜钱也掏出来,放在桌上:“我就这些了……”
陈砚之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放在桌上,打开是十几块大洋,闪着银光。“这些先用着,不够我再想办法。”
“这怎么行……”王老五媳妇摆手,“我们不能要你的钱……”
“拿着。”陈砚之把布包推过去,“就当是……我欠你们的。”他说这话时,眼睛看着沈念,沈念赶紧低下头,假装没看见。
从王老五家出来,雪已经停了,太阳躲在云后,露出点微光。陈砚之把药箱递给沈念:“帮我拿着,我去叫车。”
沈念接过药箱,指尖触到箱角的刻痕——是她以前帮他刻的小太阳,被磨得快要看不清了。她看着他踩着雪往村口走的背影,棉袍的下摆被风吹得扬起,忽然想起他说“婚事黄了”时眼里的光,心里那层冻了许久的冰,好像裂开了道缝。
等车的时候,陈砚之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双棉袜,针脚歪歪扭扭的,是小慈的手艺。“小慈托我给你的,说你总冻脚。”
沈念接过棉袜,暖烘烘的,上面还绣着个小小的“念”字。她知道,这定是他让小慈绣的。
车来了,陈砚之扶着王老五上车,沈念跟在后面,刚要抬脚,却被他拉住手腕。他的手心滚烫,带着药膏的清苦味:“沈念,等王大哥好了,我……”
“先去镇上吧。”沈念抽回手,脸颊发烫,“别耽误了病情。”
车开走时,陈砚之从车窗里望着她,眼神像化不开的浓墨。沈念站在雪地里,看着车影消失在路尽头,手里的棉袜还带着余温,忽然蹲下身,把脸埋在膝盖里,眼泪无声地淌下来,落在雪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
她知道,有些帮助从来不需要说出口,就像雪地里并排的脚印,就像他披在她身上的棉袍,就像那双绣着“念”字的棉袜,悄无声息,却在心里捂出了暖,融了冰,让这个落雪的冬天,终于有了点盼头。
灶房的火光忽明忽暗,映着沈念手里的针线。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摊在膝盖上,肘部磨出的破洞被她用同色的线密密匝匝缝补着,针脚像排布整齐的鱼鳞,不仔细看竟瞧不出修补的痕迹。
这是陈砚之的褂子。去年秋收时他帮着村里抢收玉米,被玉米秆划破了肘,当时她就想拿回家补,他却笑着说“破点更凉快”,后来被林秋月瞧见,抢着拿去说是要送镇上裁缝铺,回来时补得歪歪扭扭,还绣了朵刺眼的红牡丹,他只穿了一次就压了箱底。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953856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