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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又下大了,沈念把铜钱揣进贴肉的兜里,捂着那点微弱的暖,忽然想起陈砚之以前总说“雪天挖药最出活,就是冻得骨头疼”。那时候他会把自己的棉手套摘给她,说“我皮糙肉厚,不怕冻”。
走到镇上的药铺,掌柜的捏着草药掂量半天,才给了三十文钱。沈念攥着钱往粮铺走,路过供销社时,看见玻璃柜里摆着双新棉鞋,天蓝色的,鞋面上绣着朵梅花,像极了陈砚之给她做的那双布鞋,只是那双鞋,被她扔回他手里时,他指尖的温度还留在布面上。
“要点什么?”粮铺掌柜的抬头问。
沈念收回目光,低声说:“称两斤糙米。”
攥着沉甸甸的米袋往回走,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路过巷子口的磨房,听见里面传来“轰隆隆”的响声,是陈砚之以前帮着修过的碾米机。她想起他蹲在机器旁擦汗的样子,阳光落在他汗湿的后颈上,像镀了层金。
快到村口时,看见个熟悉的身影蹲在老槐树下,穿着件不合身的厚棉袄,正往麻袋里装什么。沈念走近了才看清,是王老五的儿子小石头,才八岁,冻得缩着脖子,手里的铁锹比他还高。
“小石头,你在这干什么?”沈念放下米袋,帮他把围巾往上拉了拉。
小石头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娘说……爹要换药,让我挖点冻山药去镇上换钱……”他指了指麻袋里零星的几块山药,“可是挖不动,土都冻硬了……”
沈念的心像被雪冻住了似的,发紧发疼。她拿起铁锹,往冻土里用力插下去,“咔”的一声,铁锹尖卷了刃。她咬着牙再使劲,终于挖出块山药,带着冰碴子,沉甸甸的。
“我帮你挖。”沈念把棉袄脱下来裹在小石头身上,只穿着件单衣,在雪地里弯腰刨土。寒气顺着领口往里钻,手指很快就冻得失去知觉,可她不敢停,看着麻袋渐渐满起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多挖点,能给王老五多换副药。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咯吱”一声,沈念回头,看见陈砚之站在雪地里,穿着件黑色棉袍,手里提着个药箱,眼神沉沉地看着她冻得发紫的手。
“你怎么来了?”沈念直起身,后背的骨头像散了架,说话时带着白气。
陈砚之没说话,只是走过来,把自己的棉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袍子里还带着他的体温,烫得沈念一哆嗦。他拿起她手里的铁锹,三下五除二就挖出大半麻袋山药,动作快得像带着股气。
“我来给王老五换药。”他的声音有点哑,眼睛盯着麻袋,没看她。
小石头抱着沈念的棉袄,小声说:“沈念姐说,挖多点能换钱……”
陈砚之的动作顿了顿,从药箱里拿出个油纸包,递给小石头:“这里面是糕点,你先回家,告诉你娘,药我带来了,不用去镇上换。”
小石头接过纸包,蹦蹦跳跳地跑了。雪地里只剩下他们俩,风卷着雪花,落在陈砚之的发梢上,很快就白了。
“你怎么还穿着单衣?”他终于看向她,眉头皱得很紧,伸手想碰她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住,转而捡起地上的棉袄,“快穿上,要冻出病来。”
沈念把棉袍还给他:“林姑娘知道你在这吗?”
陈砚之的手僵了僵,把棉袍往她怀里塞:“她回娘家了。”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像雪落,“那婚事……黄了。”
沈念愣住了,手里的棉袍滑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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