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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小芸穿上沈念给她找的干净衣裳,虽然有点大,但很整洁。她站在院门口,看着沈念和陈砚之收拾东西,阳光落在她脸上,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胳膊,那里已经不那么疼了,心里的颤抖,也早已被一股莫名的勇气取代。

“走吧。”沈念笑着朝她招手。

小芸深吸一口气,跑了过去,这一次,她的脚步轻快,再没有回头看那个阴暗的角落。

秋露把农机站的铁皮顶镀上了层白霜,陈砚之蹲在脱粒机旁拧螺丝时,指尖沾着的机油被冻得发僵。他呵了口白气搓搓手,抬头望见沈念抱着捆晒干的草药站在篱笆外,蓝布头巾被风掀得猎猎响,像面褪色的旗。

“怎么来了?”他直起身,扳手在手里转了个圈,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院子里荡开,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沈念把草药往墙根放,布巾擦了擦冻红的鼻尖:“周婆婆说这味‘雪见草’能治咳嗽,给你留了半捆。”她的目光扫过他缠着纱布的手背——是前天修柴油机时被齿轮蹭破的,此刻纱布边缘渗着点暗红,“药换了吗?”

陈砚之低头看了眼手,含糊应着:“换了。”其实他早上急着修机器,只随便裹了裹。

沈念没说话,径直走到工具箱旁翻出药瓶,倒出些黄色药膏在掌心搓热,拉起他的手就往伤口上敷。她的指尖比药膏还暖,带着草药的清苦气,陈砚之想缩回手,却被她攥得更紧,指腹反复碾过纱布没盖住的擦伤处,力道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你总这样,”她的声音闷在布巾里,“机器比命金贵。”

风卷着落叶撞在铁皮棚上,发出“哗啦啦”的响。陈砚之看着她低垂的眉眼,睫毛上沾着点白霜,像落了层碎雪。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她也是这样蹲在他身边,用同样的药膏给他涂冻伤,那天的太阳很暖,她额角的碎发被晒得泛金,他盯着那缕头发看了半晌,直到她抬头问“看什么”,才慌忙移开目光。

“小慈的帕子绣完了?”他没话找话,感觉手背的药膏正顺着血管往心里渗,烫得他喉头发紧。

“嗯,”沈念把新纱布缠好,打了个利落的结,“绣的并蒂莲,周婆婆说能卖个好价钱。”她收拾药瓶时,指尖碰倒了工具箱里的铁盒,里面滚出几颗水果糖,是上次给小芸买的,忘了拿出来。

陈砚之捡了颗橘子味的递过去,糖纸在风里簌簌响:“吃吧,败败苦气。”

沈念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甜味漫开时,忽然看见农机站西墙根立着个旧木牌,上面“农机站”三个字被雨水泡得发涨,旁边还有个模糊的刻痕——是去年她帮他扶木牌时,用石子划下的小太阳,现在被青苔遮了大半,只剩个歪歪扭扭的弧线。

“那时候你说,等机器都修好了,就教我开拖拉机。”她望着木牌,声音轻得像叹息。

“还记着呢?”陈砚之笑了笑,眼角的纹路里积着霜,“等过了这阵农忙,就教你。”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个铁皮哨子,是用废机油桶剪的,边缘磨得光滑,“这个给你,要是机器出了声儿,你吹三声,我就听见了。”

沈念接过哨子,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忽然想起小慈昨晚说的话——林秋月托媒人去陈砚之家里说亲了,听说他娘挺满意,说林秋月是镇上医生的女儿,知书达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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