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563922" ["articleid"]=> string(7) "6105360"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2章" ["content"]=> string(3639) "

沈念的心猛地一沉。那只芦花鸡是小慈偷偷养的,藏在柴房最里面,每天下一个蛋,小慈总把蛋塞给她,说“补身子”。“不能杀,”她攥紧了手里的火钳,“那是小慈的鸡。”

“小慈的?在我家院里养着,就是我的!”王老五抬脚就往柴房走,沈念扑过去拦在门口,“你不能动她的东西!”

“反了你了!”王老五的巴掌甩过来,沈念没躲,硬生生挨了一下,脸颊火辣辣地麻。她死死抵着门框,看着王老五的手伸向柴房的门闩,忽然抓起灶台上的柴刀——是陈砚之给她磨亮的那把,木柄上的芦苇花硌得掌心发疼。

“你敢动她的鸡,我就……”她的声音发颤,却把刀举得高高的,刀刃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王老五愣住了,大概没见过沈念这样。她平时总是缩着肩,像株被霜打蔫的草,此刻却梗着脖子,眼里的光比刀刃还硬。“你、你想造反?”他往后退了半步,色厉内荏地吼。

灶膛里的红薯“啪”地裂开了,焦香混着热气涌出来。沈念没说话,只是握着刀,一步也没让。僵持了半晌,王老五骂骂咧咧地转身往外走:“疯婆子!老子不跟你计较!”

门“砰”地关上,沈念才松了手,柴刀“当啷”掉在地上。她扶着门框滑坐在地,后背的冷汗把衣裳浸得发潮,心脏跳得像要撞破胸膛。这是她第一次对着王老五举刀,手还在抖,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敞亮,像被灶膛的火烤透了的湿柴,终于能挺直腰杆。

她捡起柴刀,往灶膛里摸出那几块红薯,烫得指尖直甩。剥开焦黑的皮,金黄的瓤冒着热气,甜香漫了满厨房。她用布包好两个,剩下的揣进怀里,快步往小慈家走。

小慈正坐在炕边缝麻袋,是合作社给的活计,缝一个能得两分钱。她的手指又细又灵活,针脚比村里的婆娘还匀净,只是指尖被麻线勒出了道红痕。看见沈念进来,她眼睛一亮,放下针线比划着要倒水,喉咙里发出“咿咿”的暖声。

“给你的。”沈念把热红薯塞进她手里,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啃,嘴角沾着薯泥,像只偷吃到糖的猫。小慈忽然把半个红薯往沈念嘴边送,眼里的光亮晶晶的,像落了星。

沈念咬了一小口,甜得舌尖发颤。她想起陈砚之说的话,“有活干,就不用看别人脸色”,看着小慈手里的麻袋,忽然觉得这粗糙的麻线里,藏着比红薯更暖的东西——是能自己挣来的底气。

“下午陈大哥来教我们认字,”沈念擦了擦小慈嘴角的薯泥,“你也学,学会了就能自己记工分了。”

小慈用力点头,在沈念手心写下“谢”字,笔画歪歪扭扭,却带着股执拗的认真。沈念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泡得软软的,她忽然想,要是春燕在,大概也会教小慈写字,三个姑娘凑在一起,把那些难认的字都念成歌谣。

回到家时,王老五已经不在了,大概又去赌了。沈念把剩下的红薯放进灶膛温着,开始收拾被王老五泼湿的地面。水洼里映着她的影子,脸颊还红着,眼里的光却比往常亮——原来举起刀的那一刻,也没那么难。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厨房,灶膛里的余温还在,把墙角的柴火烘得暖烘烘的。沈念拿出陈砚之给她带的信纸,坐在灶门口写字,给春燕的信才写了两行,就听见院门口传来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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