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563910" ["articleid"]=> string(7) "6105360" ["chaptername"]=> string(8) "第10章" ["content"]=> string(4066) "
沈念蹲在老槐树下,指尖摩挲着那只铁皮工具箱的锁扣。晨露打湿了裤脚,带着初秋的凉意,可掌心却因为紧张微微发烫——这是她第三次趁着陈砚之去镇上赶集,偷偷来院墙外等。
工具箱是陈砚之的宝贝,据说里面装着他修农机的家当,从不离身。昨天他帮隔壁李婶修抽水机时,临时接了镇上的活,匆忙间把箱子落在了地头,还是沈念路过时帮他收了起来。本想直接还给他,可王老五昨晚又发了酒疯,把她反锁在屋里,直到今晨才醉倒睡去。
“咔嗒”一声,沈念试着转动从陈砚之窗台上摸来的小铜钥匙——她见过他用这把钥匙开工具箱,当时他正低头换零件,阳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睫毛在工具箱上投下细碎的影。此刻钥匙顺利插进锁孔,转动时的轻响在寂静的晨光里格外清晰。
箱子打开的瞬间,一股机油混着松木的味道扑面而来。里面并没有想象中杂乱,扳手、螺丝刀码得整整齐齐,最上层的帆布包里露出半截泛黄的图纸,边角磨损得厉害,却被细心地用浆糊补过。沈念伸手想碰,指尖刚触到帆布,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在看什么?”
沈念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猛地回头,撞见陈砚之带着晨露的目光。他背着半袋新收的玉米,额角还沾着草屑,看到敞开的工具箱,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温和的笑意:“想看看里面的零件?”
“我、我来还箱子的。”沈念慌忙合上箱盖,却因为慌乱带倒了旁边的机油桶,深褐色的液体在地上晕开一小片,“对不起!”
陈砚之放下玉米袋,蹲下身收拾残局,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淡淡的疤痕——那是去年修脱粒机时被铁片划的。“没事,这桶快空了。”他拿起抹布擦着地上的油渍,声音里带着笑意,“其实你想看随时能问我,不用偷偷摸摸的。”
沈念的脸瞬间烧起来,正想解释,却见陈砚之从工具箱底层翻出个铁皮盒,打开后里面是些小巧的铜件,闪着温润的光。“这个,会用吗?”他捏起个铜制的小齿轮,“上次见你补衣裳的针脚很细,或许能试试给这些零件除锈。”
沈念愣住了。她以为他会责怪自己私开他的工具箱,没想到……
“这些是旧农机上拆下来的,锈得厉害,扔了可惜。”陈砚之把铜件倒在她手心,“你要是不嫌弃,闲时擦擦?就当……帮我个忙。”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像带了电流,让沈念猛地攥紧了手心的铜件。
这时,远处传来王老五骂骂咧咧的声音,大概是醒了发现人不在。沈念慌忙把铜件塞进围裙口袋,合上工具箱递过去:“我先回去了!”
陈砚之接过箱子,忽然叫住她:“等等。”他从工具箱侧袋掏出个小瓷瓶,正是上次那盒烫伤膏,“虎口的伤好些了?再涂两天巩固下。”
沈念接过瓷瓶,指尖碰到他的,这次没敢躲开。看着他把工具箱往肩上一甩,晨光勾勒出他宽厚的肩背,她忽然觉得,那只装着扳手和图纸的工具箱里,藏着的或许不只是农机零件——还有些比机油更黏稠、比铜件更温热的东西,正悄悄漫出来。
回到家时,王老五的吼声已经砸到院门口,沈念摸了摸口袋里的铜件,冰凉的金属仿佛还带着陈砚之指尖的温度。她低头快步走进屋,把铜件藏进枕下,那里还压着他送的烫伤膏。
夜里,沈念借着月光擦着铜件,锈屑簌簌落下,露出底下锃亮的铜色。她忽然想起陈砚之收拾工具箱时的样子,每个零件都有固定的位置,就像他的人,看似沉默,却把所有的细心都藏在了最稳妥的地方。或许,她也能在他的“工具箱”里,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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