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在此刻，他愿意放下一切，只为安抚怀中这个将他视为全世界的小小身影。
“哥哥，”林晓玩累了，把小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小声说，“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了吗？会和爹爹一直在一起吗？”
林夜轻轻拍着妹妹的背，望着天边那最后一抹即将被黑暗吞噬的霞光，声音低沉而坚定：
“会的。”
“哥哥会让这里，变成晓晓可以安心长大的地方。”
这是他对妹妹的承诺，也是他对自己道心的再次砥砺。
夜色渐浓，小院内灯火熹微，兄妹相拥的身影，在这北疆铁血的背景下，勾勒出一幅短暂却无比珍贵的温情画卷。
而林夜心中清楚，这温馨之后，将是更加汹涌的暗流与更加酷烈的烽火。
但他已做好准备。
为守护这盏微弱的灯火，他愿化身最凶戾的修罗，屠尽一切来犯之敌！
林晓终究是孩子心性，在哥哥安稳的怀抱和那柄散发温暖光晕的匕首陪伴下，不久便沉沉睡去，小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意。
林夜将她轻轻抱进里屋，安置在铺着厚实兽皮的床榻上，细心盖好被子。那柄暗黑匕首被他放在妹妹枕边，一丝微不可查的暗金杀气萦绕其上，如同最忠诚的守卫。
做完这一切，他才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带上了门。
院子里，苏婉清依旧坐在石凳上，并未进屋。夜风带着关外特有的寒意吹拂着她的发丝，她却恍若未觉，只是望着儿子，目光复杂，欲言又止。
林夜走到母亲对面坐下，沉默了片刻。他知道，有些话，终究需要说开。母亲不是晓晓，她需要的不仅仅是安抚，还有……一个解释，或者说，一份安心。
“娘，”他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您……可有话要问？”
苏婉清看着儿子那张在月光下显得愈发棱角分明、却也透着难以言喻疲惫的脸，心中一阵抽痛。她伸出手，轻轻覆上林夜放在石桌上、指节处还残留着些许细微伤痕的手背。那手，冰凉而有力。
“夜儿，”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告诉娘，在京城……在死牢里……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还有你这身……这身力量……”
她不是不害怕儿子那如同神魔般的手段，不是不担忧那暗金色气息中蕴含的冰冷与毁灭。但比起这些，她更心疼儿子独自承受的一切。她想知道，她的夜儿，究竟是如何从那个温润甚至有些怯懦的少年，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林夜感受着母亲掌心传来的温暖与微颤，心中最坚硬的部分仿佛被触动了一下。他反手轻轻握住母亲的手，一股温和精纯的生命能量悄然渡了过去，驱散着她体内的寒意与疲惫。
他沉吟着，并未立刻回答。杀戮本能的真相太过惊世骇俗，他不想让母亲过多担忧。但有些经历，或许可以让母亲知晓。
“娘，您相信……人在绝境中，会爆发出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力量吗？”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在死牢里，明日问斩，狱卒欺凌……儿子那时，只想活着，只想……再见您和晓晓一面。”
他的话语平静，却让苏婉清瞬间红了眼眶，仿佛看到了儿子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中挣扎求生的惨状，她用力回握住儿子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肤。
“后来，不知为何，我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醒了。”林夜选择了一种相对模糊的说法，“它让我拥有了力量，但也带来了无尽的杀戮。京城之事，非我所愿，却不得不为。那些人，要杀我，更要害您和晓晓……我，别无选择。”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95384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