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目光下意识地扫过人群，看到了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的苏明。他的眼神冰冷而复杂，带着计划失败的恼怒，或许还有一丝难以置信。但此刻，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林栀无可争议的成绩面前，他什么也做不了。
林栀平静地收回目光，不再看他。胜利，是最好的反击。
第二天，集训队启程返回曦城。回程的大巴上，气氛与来时截然不同。入选省队的同学兴奋地交流着，落选的同学则有些沉默。
林栀依旧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心情却格外平静。她拿出手机，看着沈哲那条短信，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主动联系江屿。她知道他此刻必定处于更加复杂和关键的局势中，不能打扰。
但她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回去之后，她要更加努力。不仅仅是为了物理竞赛，更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强大到有朝一日，能够真正与他并肩，而不是只能在他的庇护下，被动地应对危机。
大巴驶入曦城地界，熟悉的城市景观映入眼帘。就在车辆即将抵达学校，林栀准备收拾东西时，她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是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
林栀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是林栀同学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而干练的女声。
“我是，您是哪位？”
“你好，林同学，我姓陈，陈静。”对方的声音带着一种公式化的礼貌，“我们之前在学校会议室见过一面。”
陈静？江明远的特别助理！
林栀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她怎么会打电话给自己？难道……江屿那边出了什么变故？还是江家又要有新的动作？
“陈助理，您好。”林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恭喜林同学在集训中取得优异成绩，入选省队。”陈静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另外，江先生让我转告你，之前的一些……小误会，已经澄清了。希望你不要受到影响，专心学业。”
小误会？澄清了？
林栀立刻明白了。这指的是江淮利用她父亲伪造证据企图陷害江屿的事情。江屿的反击奏效了，并且迫使江明远出面，将这件事定性为“误会”并“澄清”。
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背后，不知道隐藏着怎样惊心动魄的博弈和代价。
“谢谢陈助理，也……请替我谢谢江先生。”林栀谨慎地回应。
“不客气。”陈静顿了顿，语气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不再那么纯粹的公事公办，反而带上了一点……难以言喻的意味深长，“林同学，有时候，保持适当的距离和低调，对所有人都是一种保护。你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林栀低声回答。她当然明白，这是提醒，也是警告。江家暂时偃旗息鼓，不代表接纳，只是权衡利弊后的暂时退让。她和江屿之间，那道无形的鸿沟，依然存在。
“明白就好。祝你学业顺利。”陈静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林栀握着手机，听着里面的忙音，心情复杂。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了，但前路，依旧迷雾重重。
大巴车在学校门口缓缓停下。学生们拿着行李，陆续下车。
林栀刚走下车门，脚踩在熟悉的地面上，还未来得及深吸一口气，目光就被校门口不远处，停着的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吸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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