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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口处,阴风怒号,那并非真实的气流,而是浓郁到极致的煞气被离火阵与镇煞印的力量灼烧、激荡所形成的能量乱流!井水不再缓慢旋转,而是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涌,漆黑的水面下,那个盘坐的人形刻痕发出刺目的、不祥的血红色光芒!

“毁我道基!阻我重生!你们……都该死!!”

前世沈墨残念的咆哮从井底深处传来,充满了癫狂与怨毒。整个荫余堂的幻象都在随之震颤,红烛明灭,雕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沈墨站在井边,脸色因失血而苍白,但眼神却如寒星般坚定。离火阵的光芒通过地脉与他脚下的大地相连,为他抵御着那滔天的煞气冲击。他能感觉到,吕昭的印记正在与井下的邪物进行着殊死的角力,如同两道巨浪在看不见的层面狠狠对撞。

“它的力量被暂时压制了,但支撑不了太久!” 吕薇宁的红影在他身旁凝聚,声音急促,“必须趁现在下去,找到其核心,否则等它适应了这压力,我们都将万劫不复!”

沈墨点头,没有任何犹豫。他将那柄古铜钱剑咬在口中,又将数张绘制好的金光辟邪符贴在胸前背后,最后取出一捆浸过黑狗血、坚韧无比的墨斗线缠在腰间。

“我下去后,你在上面策应,若情况不对……” 他看向吕薇宁,话未说尽,但意思明确。

吕薇needing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复杂难言,最终只是重重颔首:“小心……井底……另有乾坤。”

沈墨不再多言,深吸一口气,抓住井沿冰冷的绳索,纵身跃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噗通!

刺骨的阴寒瞬间包裹了他,那不是水温的寒冷,而是直接侵蚀灵魂的煞气!即便有离火阵和符箓护体,他也感觉如同坠入冰窖,四肢百骸都传来僵麻之感。强光手电的光束在水中变得昏黄扭曲,只能照亮前方一小片区域。

他奋力下潜,井壁上的苔藓滑腻冰冷,那血红色的盘坐刻痕近在眼前,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邪气。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刻痕中心传来,仿佛要将他吞噬。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那刻痕的瞬间——

“吼!”

一声非人的嘶吼直接在他精神层面炸开!一道浓郁如墨的黑影猛地从那刻痕中扑出,化作一张扭曲、狰狞、依稀能看出与沈墨有几分相似,却充满了疯狂与怨恨面孔,张开巨口,向他噬咬而来!

这是残念主动发起的攻击!它要将沈墨的灵魂撕碎,强行占据这具“容器”!

沈墨早有准备,口中古铜钱剑疾刺而出!铜钱嗡鸣,散发出破邪金光,与那黑影撞个正着!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入冰雪,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金光灼烧出一个大洞,但它并未消散,反而更加疯狂地凝聚,再次扑上!同时,井水仿佛活了过来,形成无数只漆黑的手臂,缠绕向沈墨的四肢,要将他拖入无尽的深渊!

缠斗!在这狭窄、黑暗、冰冷的水井中,一人一念展开了最凶险的灵魂与意志的搏杀!沈墨挥舞铜钱剑,激发符箓,金光不断闪烁,将扑来的黑影和鬼手一次次击退。但对方的攻击如同潮水,源源不绝,更不断散发出扰乱心神的疯狂低语:

“放弃吧!你就是我!回归本体,我们共享长生!”

“看看吕昭的下场!违逆我的,只有形神俱灭!”

“吕薇宁恨你入骨!她只是在利用你!醒来吧!”

这些话语如同毒刺,试图瓦解沈墨的意志。失血带来的虚弱,井下巨大的压力,以及精神层面的疯狂冲击,让沈墨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动作渐渐迟缓,金光也变得黯淡。

就在一只冰冷的鬼手即将扼住他咽喉的刹那——

嗡!

上方,一道纯净而悲凉的意志,如同月华般穿透重重煞气,注入沈墨体内!是吕薇宁!她在以自身残存的力量,沟通梁上兄长的印记,为他提供支援!

同时,一段清晰的画面传入沈墨脑海:并非吕昭牺牲的场景,而是……这口井底部的真实景象!在那盘坐刻痕的下方,井壁有一个极其隐蔽的凹陷,里面……埋着一截指骨!苍白,纤细,却蕴含着最精纯、最本源的邪恶气息!

那是前世沈墨留下的骨殖!是他与这聚煞阵、与这口井产生联系的核心媒介!也是吕薇宁曾说过的“骨殖镇梁”中,真正用于“镇”住这井下生门的关键邪物!

摧毁它!

沈墨精神一振,所有的疲惫与恍惚被瞬间驱散!他明白了!这残念如此难缠,是因为有这截指骨作为凭依和力量源泉!

他不再与那疯狂扑咬的黑影过多纠缠,身体猛地向下一沉,避开又一次攻击,古铜钱剑调转方向,汇聚全身残存的气力与离火阵传递而来的阳刚之气,化作一道金色的流星,狠狠刺向那井壁的凹陷处!

“不!!!!”

残念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充满恐惧与绝望的尖啸!它不顾一切地扑上来,想要阻挡,但为时已晚!

锵!

仿佛是金石交击的声音!铜钱剑精准地刺中了那截苍白指骨!

一团浓郁到极致的黑气从指骨中爆开,发出刺耳的嘶鸣!那疯狂扑来的黑影如同被抽走了根基,发出一连串不甘的、怨毒的诅咒,开始剧烈地扭曲、淡化。

“我……不会……放过……”

声音戛然而止。

黑影彻底消散于漆黑的井水中。那截指骨在金光与残留离火之力的灼烧下,迅速变得焦黑,最终“噗”一声,化作了细碎的尘埃,融于水中,再无痕迹。

井水的翻涌停止了,那刺目的血红刻痕也迅速黯淡、消失。笼罩井底的庞大煞气与邪恶意志,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成功了……

沈墨感到一阵脱力,冰冷的井水仿佛要将他最后的体温带走。他勉强抓住绳索,开始艰难地上浮。

当他湿漉漉地爬出井口,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时,幻象正在快速消退。他看到吕薇宁站在不远处,她的身影似乎比之前凝实了一些,那双墨黑的眸子正静静地看着他,里面的怨恨冰雪消融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的疲惫,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天空,露出了黎明前的第一丝微光。

荫余堂,仿佛在这一刻,才真正开始呼吸。

然而,就在沈墨心神稍松的刹那,他胸口的伤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眼前一黑,强烈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失去意识前,他仿佛听到一声极轻的、带着一丝慌乱的呼唤,不再是直接响在脑海,而是真切地响在耳边:

“沈墨!”

是吕薇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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