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563283" ["articleid"]=> string(7) "6105289" ["chaptername"]=> string(8) "第40章" ["content"]=> string(3896) "

短暂的寂静之后,不知是谁第一个发出了一声嘶哑的欢呼。

“万岁!”

紧接着,是山崩海啸般的、疯狂的欢呼声。

“梁都尉万岁!”

“梁都尉威武!”

所有的人都用一种看神仙一样的、狂热的眼神看着我。

就连黑炭李和那几个之前还对我颇有微词的校尉,此刻也是目瞪口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高山,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恐惧、嫉妒和彻底溃败的灰败。

他想用“箭”来杀我,结果,我真的把“箭”给变了出来。

我没理会众人的欢呼,只是走到张楚楚身边,从一个稻草人身上拔下一支还带着晨露的羽箭,递给她。

“这场戏,”我看着她那双映满了朝阳和我的倒影的、亮晶晶的眼睛,笑了,“好看吗?”

“草人借箭”这事儿,就像一剂最猛的春药,直接把雍丘城里已经蔫下去的士气给重新顶了起来。

接下来的两天,整个城西墙段都变成了一个欢乐的海洋。士兵们、民夫们,甚至一些自发跑来的百姓,都兴高采烈地在那一千个“稻草刺猬”身上往下拔箭。

那场面不像是在准备军备,倒像是在乡下地里刨红薯,人人脸上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箭矢一捆一捆地被拔下来,清理干净,然后由军械官登记造册。

最后清点出来的数字,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报——!”军械官捧着一本账簿,一路小跑到张巡面前,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启禀大帅!此次……此次共‘借’得羽箭十一万三千余支!其中,可堪一用的,足有八万!”

八万!

这个数字比我们之前全城府库里加起来的库存还要多出好几倍。

整个城楼上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高山那张脸瞬间就白了,像是被人当众狠狠地扇了几十个耳光,连他那撮宝贝得不得了的山羊胡子都在微微颤抖。他想给我下套,结果我不仅从套里钻出来了,还顺手牵回来一头牛。

张巡亲自走下城楼,来到那些堆积如山的箭矢面前。他伸出手,从一堆箭里拿起一支,手指在锋利的箭头上轻轻抚过,然后转过身,看着我。

他的眼神极其复杂。

那里面有震惊,有欣赏,有难以置信,但更多的,是一种我从未在他眼中看到过的……深深的忌惮。

是的,是忌惮。

如果说之前的我,在他眼里是一把好用但桀骜不驯的快刀,那么现在,我这把刀不仅快,还他妈会自己思考,会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这让他感到了不安。他开始意识到,我这头他从外面捡回来的野兽,正在以一种他快要无法控制的速度成长。

“梁旭,”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你……很好。”

“都是大帅信任。”我躬身行礼,姿态依旧放得很低。

“此次,你立下不世之功,本官定当为你向朝廷请赏。”他说,“城中缴获的箭矢,你本部可优先取用三万支,其余的分发各营。”

“谢大帅。”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就带着人走了。

我知道,从今天起,我和他之间那种单纯的上下级关系,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会更重用我,但同时,也会更提防我。

不过,我不在乎。

我走到堆放箭矢的地方,对我手下那帮还在咧着嘴傻笑的兵说:“听见了没?咱们有三万支箭。每人先分一百支,剩下的存入武库。告诉弟兄们,省着点用,这玩意儿是咱们拿命跟老天爷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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