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563279" ["articleid"]=> string(7) "6105289" ["chaptername"]=> string(8) "第38章" ["content"]=> string(3800) "
“我看他是吓疯了,想扎点纸人纸马,给自己准备后事呢!”
“还以为他是什么英雄,原来也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流言蜚语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高山在背后没少煽风点火,搞得城里人心惶惶。连我手下的一些兵干活的时候都抬不起头来,觉得跟着我这个“疯子都尉”,丢人现眼。
我不在乎。
我只是默默地指挥着他们,把每一个稻草人都用结实的长绳绑好,并且在城墙的垛口上安装了简易的滑轮和绞盘。
这期间,只有一个人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张楚楚。
她几乎每天都会来城西墙段。不带护卫,也不穿她那身显眼的罗裙,就换了一身利落的胡服,像个巡防的小校。
她不问我到底要干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我们忙活。有时候,看哪个士兵绳子没绑好,她还会上前,用她那双纤细但有力的手,帮忙打上一个结实的死扣。
“他们都说你疯了。”一天傍晚,她递给我一个水囊,看着那些已经“穿戴整齐”、在夕阳下投下长长影子的稻草人,轻声说道。
“那你觉得呢?”我灌了一大口水,喉咙里干得冒火。
“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她摇了摇头,那双总是锐利得像刀子一样的眼睛,此刻却映着晚霞,像两潭温柔的湖水,“但我知道,你不是个会拿几千人的性命开玩笑的人。”
她的信任像一阵清风,吹散了我心里因为那些流言蜚语而积攒起来的一点点烦躁。
我看着她,忽然笑了:“想不想看一场……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大戏?”
她的眼睛亮了一下:“什么时候开演?”
“快了。”我抬头看了看天色,“就等……老天爷赏脸,起一场大雾了。”
老天爷或许是瞎了眼,没看见这人间地狱的惨状,但也或许,他还没瞎透,听到了我的祈祷。
第三天夜里,起了大雾。
那雾浓得化不开,像是老天爷打翻了的牛奶,把整个天地都泡在了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几十步开外就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机会来了!
我猛地从地铺上翻身而起,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传令!所有人上城墙!把咱们的‘新兵’,都给老子抬上去!”
“让伙夫营把所有能敲响的家伙事儿都带上,锣、鼓、破铜烂铁,越多越好!”
“告诉张将军,好戏……开场了!”
城西墙段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两百多号士兵摸着黑,将那一千个稻草人分批次地用绳子从城墙上缓缓地吊了下去。
从外面看,就好像有无数的黑影正在顺着城墙往下爬,准备夜袭。
一切准备就绪。
我站在城楼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潮湿而冰冷的空气。我能感觉到,我身边的张楚楚,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我冲着身后的传令兵,做了一个用力的劈砍手势。
“咚!咚咚咚!”
“锵!锵锵锵!”
震天的战鼓声、杂乱的锣声、还有士兵们声嘶力竭的呐喊声,在寂静的夜雾中猛然炸响!
那声音被浓雾一裹,显得格外诡异和巨大,听上去就好像有千军万马正在从城里杀出来一样!
我们这边一闹腾,城外的叛军大营瞬间就被惊动了。
“呜——”
悠长的号角声划破夜空,带着一股子惊疑和愤怒。
无数的火把在浓雾中亮了起来,像一片漂浮在牛奶里的红色萤火虫。叫骂声、军官的呵斥声、兵器碰撞声,隔着几百步远都能清晰地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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