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563262" ["articleid"]=> string(7) "6105289" ["chaptername"]=> string(8) "第33章" ["content"]=> string(3763) "
“我倒是有个主意,”她在我身边坐下,看着远方的星空,“不过,很危险。”
“说来听听。现在还有什么事是不危险的?”
“你还记得……我们烧掉的那个粮仓吗?”她问。
我点了点头。
“叛军围城,粮道漫长。像那样的秘密粮仓,安庆绪肯定不止一个。他的主力都集中在城下,后方的防备必然空虚。”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我们……再干一票大的。去抢!”
我沉默了。
出城袭扰,和深入敌后去抢一个防备森严的大型粮仓,完全是两个概念。
上一次是运气好,这一次,令狐潮肯定有了防备。我们这点人马杀出去,很可能就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不行,太危险了,你们不能去。”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们’?”她捕捉到了我话里的字眼,转过头看着我,似笑非笑,“怎么,梁大都尉,你是觉得我张楚楚是个只会躲在男人身后的累赘吗?”
说着,她从背后解下了一张小巧但做工极其精良的复合弓。
“咻!”
她没有瞄准,只是随手一箭。远处,一只停在旗杆上的乌鸦应声而落。
“我的箭术,或许比不上你手下最强的神射手,但我认路,懂地形,会说几句河北道的胡话。”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骄傲,“至少,能顶半个男人用。你,带不带我?”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了倔强的清丽脸庞,看着她那双在黑暗中亮得像星星一样的眼睛,心里某个地方,不由得软了一下。
妈的,真是个妖精。
我最终还是答应了带上张楚楚。
一来是拗不过她那头犟驴一样的脾气;二来我心里也清楚,她说的是实话。深入敌后,一个熟悉地形、甚至懂点胡语的向导,比十个能打的莽夫还有用。
这次行动,我没打算带太多人。人多目标大,动静也大。我只要了我手下最精锐的五十个“狼崽子”,加上黑炭李支援给我的二十个侦察兵出身的老油条。
总共七十骑。
临出发的前一晚,苏令仪默默地帮我把那件她亲手缝制的绸缎内甲又仔细地加固了一遍。她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在缝完最后一针时,抬起头,对我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早点回来。”她说。
我点了点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子时,月色被乌云遮蔽,伸手不见五指,正是杀人放火的好天气。
我们七十骑像一群沉默的鬼魅,从雍丘城最偏僻的北门悄悄溜了出去。每个人都身披黑衣,马蹄上裹着厚厚的棉布。
张楚楚也换上了一身紧身的夜行衣,将她那已经初具规模的窈窕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她骑着一匹神骏的白色小马,背着那张复合弓,跟在我身边,倒真有几分英姿飒爽的味道。
“跟紧了。”我压低声音提醒她,“要是掉队了,我可没时间回去找你。”
“管好你自己吧。”她白了我一眼。
我们绕开叛军的大营,专门挑那些偏僻崎岖的小路走。张楚楚确实是个好向导,带着我们在黑暗中穿行了整整一夜,竟然没惊动叛军任何一个暗哨。
天亮时分,我们已经深入敌后近百里,来到了一处名叫“断魂谷”的地方。
“前面,应该就是叛军的一个中转粮仓了。”张楚楚指着远处山谷的入口低声说道,“这个地方,是我从一个被俘的叛军低级军官嘴里撬出来的。据说,有五百人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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