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563192" ["articleid"]=> string(7) "6105289" ["chaptername"]=> string(7) "第7章" ["content"]=> string(5515) "
雍丘的天,总是灰蒙蒙的,像是盖了块脏布。空气里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焦臭味,让人心里发慌。
我们作为先锋部队,比主力提前一天开拔。又给我们补充了一些新兵,人手加到近100号人,这些人走在寂静的官道上,像一串被线牵着的蚂蚱,随时可能被不知道从哪儿伸出来的一只脚给踩死。
王铁牛的刁难还在继续,甚至变本加厉。他似乎觉得,我已经彻底被他驯服成了一条听话的狗。
“梁旭!”他骑在一匹瘦马上,居高临下地对我喊道,“前面林子看着不对劲,你带你那几个人,去探探路!”
这命令一出,我手下那几个兵的脸都绿了。
打仗的时候,斥候探路是最危险的活计,九死一生。我们这些连正经斥候都不是的步卒去做这事,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队正,这……”我旁边一个叫“闷三儿”的士兵刚想说话,就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我冲着王铁牛抱了抱拳,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队正。保证完成任务!”
王铁牛满意地哼了一声,看着我带着几个人钻进路旁的密林,就像看着几只被赶进屠宰场的羊。
一进林子,闷三儿就忍不住骂开了:“伙长,你这是干啥啊!明摆着是让我们去送死,你也答应?”
我没理他,蹲下身子,捻起一点泥土闻了闻,又看了看周围树木上的痕迹。脑海里,二十一世纪学到的那点可怜的野外生存知识和军事常识,此刻却像金子一样发光。
“都别吵吵。”我压低声音,“跟着我走,不想死的就闭上嘴。”
我的镇定似乎感染了他们,几个人虽然还是满心不情愿,但总算安静了下来。
我没有深入,而是沿着林子的边缘,利用树木和沟壑的掩护,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我让闷三儿爬上一棵高树,观察远处的动静。
“伙长,啥也没有啊!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闷三儿在树上喊道。
“再仔细看看,有没有鸟?”我提醒道。
过了片刻,闷三儿的声音带着点疑惑:“怪了,这林子这么大,一只鸟都没有。”
我心里顿时一沉。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么大一片林子,如果没有飞鸟,只有一种可能——林子里藏着能让鸟都感到害怕的东西。
比如,一支军队。
“有埋伏。”我下了结论,语气斩钉截铁。
那几个兵的脸瞬间白了。
“那……那我们赶紧回去报告什长!”一个人哆哆嗦嗦地说道。
“回去?”我冷笑一声,“你觉得王铁牛会信我们的话?他巴不得我们死在里面,好坐实我们‘作战不力’的罪名。我们现在回去,只会被他当成逃兵给砍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感到了绝望。前进是死,后退也是死。
“想活命的,就听我的。”我的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从现在开始,把你们的脑子都给我收起来,一切行动听我指挥。”
在这种生死关头,一个冷静的头脑,就是最大的权威。他们犹豫了一下,最终都点了点头。
我没有选择回去,而是带着他们,小心翼翼地朝着林子深处的一个方向摸了过去。我的目标不是去探查敌军有多少人,而是搞清楚他们埋伏的位置。
我们像几只狸猫,利用地形,悄无声息地穿行。很快,我们就听到了前方传来的隐约人声和马匹的嘶鸣。我打了个手势,所有人立刻趴下。
透过树叶的缝隙,我看到了令我头皮发麻的一幕。
林中的空地上,至少埋伏着两三百名叛军,刀枪林立,弓上弦,刀出鞘,显然是在等待我们这支先锋部队自投罗网。他们的装束杂乱,但眼神却异常凶悍。
这哪里是什么游骑,这分明是一支准备打伏击的精锐!
如果王铁牛带着大部队一头扎进来,绝对是有来无回。
我迅速带着我的人撤了出来,一路上,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我脑中成型。
回到大部队,王铁牛见我们几个竟然毫发无损地回来了,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他没好气地问道。
我喘着粗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报告什长,前面……前面林子里,有……有叛军的暗哨,大概七八个人,被我们干掉了!”
我一边说,一边把我从赵四猴身上扒下来的那柄短刀扔在地上,刀上还沾着我刚才杀的一只野兔的血。
王铁牛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们。
我接着说:“我们不敢深入,怕中了埋伏,就赶紧回来报告了。”
这番说辞合情合理,既表现了我们的“勇猛”,又解释了为什么没有深入,挑不出什么毛病。
“废物!”王铁牛骂了一句,但终究没再说什么。他扭头对传令兵喊道:“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准备通过林区!”
他根本没把七八个暗哨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小股的骚扰部队,正好是他立功的机会。
我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王铁牛,既然你这么想立功,那我就送你一份天大的功劳。
但愿你有命去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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