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们念的？”他吼。
所有人愣住，连守卫都迟疑了一瞬。
他径直跳上台，站在白莲对面，一把撕开衣领，露出胸口那道金焰纹路——那是地心之子的印记，也是全幽墟通缉令上的标志。
“说我疯？说我邪？”他指着自己脸上的灼痕，“那我今天就疯给你们看！”
他猛地抽出一根熔裔獠牙，抵住白莲咽喉。
全场哗然。
黑雾剧烈翻涌，仪式节奏被打乱。
白莲却笑了。她缓缓摘下面纱，露出一张苍白却精致的脸，眉心一点朱砂，像血凝成的花。
“风烬哥哥。”她轻声道，“好久不见。”
风烬瞳孔一缩。
这张脸……和陆昭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
“陆瑶？”他声音低下去。
“我哥没能完成的事，由我来续。”她不躲不避，任獠牙贴着喉咙，“你们天才不是最爱拯救世界吗？那我就让这世界，亲手毁掉它的‘救世主’。”
台下黑雾骤然凝聚，化作无数扭曲人脸，在空中嘶吼。
“你拿死人的情绪当武器？”风烬嗤笑，“你哥是疯子，你是蠢货。”
“不。”她抬手指向水晶球升起的位置，“我是播种者。只要他们恨你，幽墟就会生出新的‘王’——一个由怨念铸成的真神。”
风烬还没动，玄鸢突然跃起，寒髓晶脱手飞出，直击水晶球外壳。
冰霜炸开，一层层裹住球体，内部画面瞬间浮现——
空中投影出一段记忆：陆昭躺在熔浆边缘，半身焦黑，手里攥着半枚徽章。他对着一个少女断断续续地说：“瑶儿……替我播下恨的种子……让他活着，看着人心反噬……”
画面戛然而止。
台下有人开始颤抖。
“那是……议会首席的声音？”一个老奴喃喃。
“我们拜的，是仇人的妹妹？”
骚动像裂痕蔓延。
陆瑶脸色不变，反而笑了：“真相又如何？你们已经说了七天‘王即灾祸’，心早就认了。现在收手，你们的灵魂会被反噬！”
她双手猛然按在水晶球上，黑雾暴涨，怨灵汇聚成巨掌，朝风烬当头拍下。
风烬不动。
眉心忽然闪过一丝金光。
小墟的声音在他脑中炸开：“再不出手，老娘真去找下个宿主了！”
下一秒，他双眼泛起赤金，视野里的时间仿佛慢了半拍——熔脉预判，启动。
他看得清怨灵每一丝波动轨迹。
“玄鸢！”他吼。
她早已准备，寒链甩出，缠住水晶球颈部，用力一拉。
冰壳崩裂，内核暴露。
风烬踏前一步，拳头上燃起最后残存的母焰，狠狠轰下——
“你哥的梦，我亲手砸碎过一次。”
“这次，轮到你了。”
金焰炸裂，水晶球轰然爆开。
黑雾哀嚎四散，奴隶们如梦初醒，一个个瘫倒在地，抱着头干呕。
陆瑶踉跄后退，还想念咒，玄鸢闪身而至，寒链一卷，锁住她双腕。
“你没有慈悲。”玄鸢冷冷道，“你只有执念。”
风烬站在废墟中央，扫视全场。
没人再喊“灾祸”。
有人抬头看他，眼神复杂，但至少，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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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从地壳裂缝斜劈下来，照在那口铜钟上，锈迹斑斑的表面映出一道裂痕。
第一批觉醒者已经开始收拾行李，默默朝第七城邦方向走。没人说话，但脚步很稳。
风烬和玄鸢并肩走出废墟。
“嘴皮子的刀，比火还烫。”他低声说，“下次，别让我等这么久。”
玄鸢侧头看他一眼，嘴角微动，没答话。
远处山脊上，一面褪色的白旗正在被风吹落，啪地打在石头上。
风烬站在第七城邦的断崖上，脚边是那口哑了的铜钟。晨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柄插进废墟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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