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了？”他问。
“怕你又一个人往前冲。”她低声说。
他没反驳，只是把手覆上去，轻轻捏了下她的指尖。
岩灰簌簌落在两人肩头，像一场无声的雪。
风烬望着远方仍未平静的地脉裂痕，忽然道：“你说……它为什么要留这种东西？”
玄鸢闭着眼，声音很轻：“因为它知道，总会有人来拆。”
风烬刚把玄鸢从碎石堆里扶起来，后背还沾着灰，手还没松开她胳膊，脑袋突然像被烧红的铁钎捅穿。
“呃——！”
他膝盖一软，直接跪在地上，眼前炸开一片金白。耳边全是尖啸，不是声音，是脑子里某个地方在崩。
小墟的声音炸了：“要炸了！能量过载！疯子哥哥快醒——！”
话没说完，风烬意识一黑，整个人被拽进一片火海。
不是幻觉，是真他妈的火海。
他站在自己脑子里，四周全是翻滚的金焰，像熔岩在血管里倒流。记忆碎片乱飞，有矿镐砸石头的画面，有母亲哼歌的片段，还有玄鸢跳进岩浆那一秒的定格——全在逆着走，往回飘。
正前方，小墟踩着轮盘悬浮半空，但不对劲。
她七岁小孩的模样开始裂，皮肤一道道崩开，露出底下沸腾的幽蓝火焰。轮盘疯狂旋转，发出金属撕裂的吱嘎声，嘴里机械重复：“协议失效……重启指令……失败……失败……失败……”
风烬咬牙往前冲：“小墟！”
没反应。
他又吼：“小墟！老子叫你名字听见没有！”
还是没用。
那团火里的小人儿连头都不抬，只顾念经一样重复那几句破代码。
风烬怒了。他一把抓住自己左臂，獠牙狠狠扎进肉里，血顺着指缝往下滴。疼，但清醒了一瞬。
他运起战意返燃，全身血管爆红，金焰从七窍往外喷，硬扛着脑内高压一步步往前挪。
“我再说一遍！”他嘶吼，“小——墟——！报我名字！”
这一嗓子像是戳中了什么开关。
轮盘猛地一顿，逆转三圈，轰地停住。
小墟整个身子一颤，裂缝中的火焰骤然收缩，她歪头看了风烬一眼，瞳孔是两簇跳动的火苗。
“……疯子哥哥？”她声音变了，沙哑得不像个孩子。
“对！就是我！”风烬喘着粗气，“你是谁的系统？”
“你……的。”她喃喃。
“那就给我稳住！”他一脚踹在轮盘底座上，“再敢自爆，老子把你塞进寒髓晶里当冰棍！”
小墟眨了眨眼，忽然咧嘴一笑，虽然脸还在裂，但那笑熟悉得很。
“呵……你还真敢说。”她抬手，掌心凝聚一团压缩到极致的金焰，“既然这样……老娘就拼一把。”
她反手把那团火拍进自己胸口。
轰！
整个意识空间剧烈震荡，火焰倒卷而回，顺着经脉涌向母焰核心。风烬闷哼一声，七窍渗血，但脑子终于不再像要炸开。
外界，玄鸢正死死按着他眉心。
寒髓晶贴在他额头，已经烫得发红，蓝光忽明忽暗。她脸色比纸还白，指尖抖得厉害，但手没松。
“撑住……”她咬牙，“再撑一下……”
风烬身体抽搐了一下，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
玄鸢察觉不对，立刻把寒髓晶往下移，按在他胸口那道新长出来的母焰纹路上。可能量不够了，晶石表面裂纹蔓延，眼看就要碎。
她一咬牙，指尖划破，鲜血滴在晶石上。
“嗡——”
蓝光暴涨，一股极寒之力顺着纹路钻进风烬体内，和残余的暴走金焰撞在一起，噼啪作响。
两人之间的灵力开始循环，一冷一热，一收一放，竟形成了短暂平衡。
意识深处，小墟蜷在轮盘上，火苗只剩一丝，但嘴角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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