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
他非但没生气，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任由夜泠弦抓着自己的手腕，另一只手却更放肆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小东西，你是不是忘了？两天前，你还像只受惊的小猫，浑身发抖地躲在我怀里。”
“忘了是谁把你从那个让你崩溃的地方抱出来的？是谁帮你处理了腿上的伤口，还在上面打了个幼稚的蝴蝶结？”
他的话，像一把把淬毒的尖刀，精准地刺向夜泠弦刚刚用冰冷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
那个温暖的怀抱……
那句“别怕”的低语……
那股让她莫名安心的木质香气……
这些不该存在的感觉，不受控制地从潜意识里浮现出来。
她的手，下意识地松了力气。
司夜珩敏锐地捕捉到她瞬间的动摇，唇边的弧度更深。
“你看，你没有忘。”
他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残忍地低语：“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多了。”
“它记得我的味道，记得我的体温。它很清楚，谁才是它的主人。”
“滚！”
夜泠弦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积蓄起全身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
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中满是羞愤和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
这个男人，是魔鬼。一个能轻易看穿她所有伪装的魔鬼。
司夜珩被她推得后退了一步，看着她浑身炸毛的样子，烦躁的心情反而好了起来。
这才对。
比起那个冰冷得像尸体的“完美人偶”，他还是更喜欢眼前这个会愤怒、会挣扎、会露出利爪的她。
“好了，不逗你了。”
司夜珩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袖口，拉过一张椅子在夜泠弦对面坐下，优雅地翘起二郎腿。
“我们来谈谈正事。”
他的视线重新落在屏幕上那个名叫“秦朗”的男人身上。
“这个人，你想怎么处理？”
夜泠弦警惕地盯着他，不发一语。
“别用那种防备的眼神看我，”司夜珩笑了笑，姿态慵懒，“我只是一个热心的‘观众’，想提前知道下一幕的剧情走向而已。”
“当然，”他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如果你需要，我这个‘投资人’，也可以为你提供一些……小小的帮助。”
“比如，让他在回国的飞机上，遭遇一点‘小小的气流意外’？”
“或者，让他在华尔街的竞争对手，很不凑巧地拿到一些足以让他身败名裂、锒铛入狱的‘商业机密’？”
“再或者，”司夜珩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天气，“直接派人，把他从这个世界上，抹掉？”
他每说一种可能，夜泠弦的眸色就更冷一分。
她毫不怀疑，司夜珩说得出，就做得到。只要她点一下头，秦朗就会以最快、最惨烈的方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但是……
就这么让他轻易地死去？
太便宜他了。
她要的，从来不是他的命。
她要让他活着，清醒地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一万倍。
她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一切，是如何在她手中，一点一点地化为乌有。
“不用。”
夜泠弦缓缓摇头，声音重新恢复了绝对的冰冷。
“杀了他，太脏了我的手。”
她转过身，重新面对着控制台，背对着他。
“他是我为自己准备的，最好的‘玩具’。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这句话，几乎是原封不动地，将司夜珩之前对她的定义，冷酷地还了回去。
司夜珩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抑制不住的、畅快至极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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