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冰冷的束缚带、针头刺入皮肤的触感……
无数碎片化的感官记忆，争先恐后地涌向她。
她的指尖，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
警告！PTSD高危触发！情绪阈值即将超载！破碎者人格苏醒风险89%……92%……
“你……是病人？”
夜泠弦强行压下内心翻江倒海的恐怖风暴，声音却还是有了一丝极难察觉的干涩和沙哑。
“不。”林伯言摇了摇头，那双重燃光亮的眼睛里，闪过浓重的后怕和屈辱，“我不是病人。我是……‘资源’。”
“资源？”夜泠弦的眉头蹙起，这个词让她感到一种本能的恶寒。
“是的。”林伯言苦笑了一声，那笑容比哭还难看，“‘静思疗养院’表面上是一家给有钱人服务的顶级精神康复中心，但实际上，它是一个名为‘天堂’的跨国组织的据点之一。”
“这个组织，专门为世界上最顶级的权贵提供各种……‘服务’。”
“有的病人，是真的精神有问题，被家人送进去的。但更多的，是像你我这样，因为得罪了某些人，或者身怀某种‘价值’，而被强行‘收容’进去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脸色也越来越白。
“那些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会被当成新型精神药物的试验品，或者……满足某些变态客户的玩物，活活折磨死。”
“而我，因为有点画画的天赋，被他们看中了。”
“他们囚禁我，逼我为那些见不得光的权贵伪造世界名画，用来洗钱或者进行地下交易。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我活了下来，不像其他人……”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夜泠弦已经全明白了。
前世，她就是那个“没有价值”的人。
不，或许她也有价值。
她的价值，就是被献祭，被当成平息洛家某些秘密的牺牲品。她的死亡，本身就是一种“服务”。
“天堂”组织……
夜泠弦在脑中飞速检索这个名字。
前世她被囚禁时，大部分时间都神志不清，只在那些穿着白大褂的恶魔的只言片语中，模糊地听到过这个词。但她一直不知道它到底代表着什么。
现在，林伯言的出现，像一把钥匙，为她打开了一扇通往更深层地狱的大门。
很好。
她的仇人名单上，又多了一个。
“你有他们的资料吗？”夜泠弦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冷静，仿佛刚才的失态从未发生。颤抖的指尖也重新变得稳定。
既然知道了敌人的名字，那下一步，就是找到它，然后……连根拔起，彻底摧毁。
“有一些。”林伯言点点头，庆幸自己赌对了。
“为了自保，也为了有朝一日能报仇，我偷偷记下了他们一些外围客户的名单，还有他们用来进行线上交易的一个加密网站的地址。但是，那个网站的防御系统非常厉害，我试过很多次，都进不去。”
“地址给我。”夜泠弦的瞳孔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寒光。
林伯言立刻将一串复杂的网址输入到了夜泠弦面前的电脑里。
那是一串由无规律的字母和数字组成的暗网地址，像一条通往深渊的密码。
夜泠弦看着那串网址，纤长的十指轻轻放在了键盘上。
一场无声的战争，即将在网络世界里打响。
与此同时，在楼下那间可以单向透视的办公室里，司夜珩正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一切。
秦风站在他身后，低声汇报：“先生，昨晚艺术中心善后工作已经全部处理完毕。洛家那边，股票今天开盘就直接跌停了，几家银行同时催债，资金链随时会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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