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收拾妥当，并肩往吴县文庙走。路上已有不少考生和家人，三三两两往文庙方向赶，议论声里满是紧张与期待。走到半路，就看到李默和张修快步迎上来，李默喘着气说：“沈兄，可算等到你了！咱们一起去看榜，人多热闹！”
张修也点头：“是啊沈兄，柳兄虽没来，却托人带了话，让咱们看到结果就给他捎信呢。”
四人往文庙走，离得越近，人越密集。文庙外墙前已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踮脚张望的、低声议论的、紧张攥着衣角的，各色模样都有。沈砚辞挤在人群外，心里像揣了只兔子，怦怦直跳。
“让让，让让！”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人群渐渐分开一条路 —— 是吴县县令带着几个衙役，要来亲自查看放榜情况。县令走到红榜前，身后跟着的衙役高声念起榜来：“江南乡试吴县中举名单 —— 第一名，周博文；第二名，赵文华……”
沈砚辞屏住呼吸，耳朵竖得老高。赵文华的名字念出来时，人群里传来一阵议论，有人说 “不愧是知府公子”，有人说 “早知道他能中”。沈砚辞没心思听这些，眼睛死死盯着红榜，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苏婉娘的手。
苏婉娘感受到他的紧张，轻轻回握他的手，小声说：“别慌，仔细听。”
衙役的声音继续响起，一个个名字从耳边掠过，沈砚辞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 前十没有，前二十没有，前三十也没有。他身边的张修叹了口气，小声说：“看来我是没希望了，沈兄，你也别太……”
“第三十七名，沈砚辞！”
衙役的声音突然拔高，像一道惊雷炸在沈砚辞耳边。他猛地抬头，看向红榜 ——“第三十七名 沈砚辞” 几个字用朱笔圈着，在红纸上格外醒目。他愣了愣，又揉了揉眼睛，生怕是自己看错了。
“沈兄！你中了！你中举了！” 李默兴奋地拍着他的肩膀，声音都在发抖，“我就知道你能中！”
苏婉娘也愣住了，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抓着沈砚辞的胳膊，哽咽着说：“砚儿，你中了！你真的中了！”
沈砚辞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把苏婉娘揽进怀里，声音带着颤抖：“婉娘，我中了！我们以后不用再受苦了！”
人群里瞬间炸开了锅，有人围过来道贺，有人指着沈砚辞说 “这不是书院的沈助教吗”，还有人说 “真是寒门出贵子啊”。之前嘲笑过他的几个富家子弟，此刻也凑过来，脸上堆着笑容：“沈举人，恭喜恭喜！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张屠户也挤在人群里，手里提着一块肉，快步走过来，脸上满是谄媚：“沈举人！恭喜恭喜！这是小的一点心意，您收下，就当是给您贺喜了！之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见识！”
沈砚辞看着张屠户的样子，心里冷笑，却还是客气地说：“张屠户客气了，贺礼就不必了，之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
张屠户见他不追究，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沈举人宽宏大量！以后您有什么吩咐，尽管找小的，小的一定照办！”
县令也走了过来，笑着拍了拍沈砚辞的肩膀：“沈举人，好样的！吴县能出你这样的人才，是吴县的福气！过几日，本县会亲自上门拜访，给你贺喜！”
“谢大人！” 沈砚辞连忙拱手行礼，心里满是激动 —— 他终于中举了，终于能给苏婉娘一个更好的未来了。
人群渐渐散去，沈砚辞牵着苏婉娘的手，和李默、张修一起往家走。路上，李默和张修一直说着恭喜的话，苏婉娘也一直笑着，眼泪却时不时掉下来 —— 这是欢喜的泪，是苦尽甘来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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