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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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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1561) "压在心底三十多年、从未敢问出口，也从未意识到其存在的话：“凭……什么……”声音很轻，却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这个沉闷的午后，漾开了无声却剧烈的涟漪。
站在房门后的林栋，清晰地听到了这三个字。
他看到了父亲脸上那种从未有过的、混合着巨大震惊、深切痛苦和茫然无措的表情，看到了他瞬间垮下去的肩膀，看到了他猩红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与他如出一辙的……委屈。
在这一刻，林栋忽然间，全明白了。
明白父亲那近乎偏执的“北京梦”背后，隐藏着什么。
明白那震怒的砸茶杯，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不争气”，更是因为一种对自身命运悲剧的无意识重复和恐惧。
明白那本沉重的存折，承载的不仅是金钱，还有父亲未能实现、转而寄托在他身上的、沉重的梦想。
所有的对抗、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解，在这一瞬间，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却又奇异地沉淀下来。
他看着那个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的父亲，心里没有胜利的快意，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复杂的酸楚。
窗外的蝉鸣，在这一刻，达到了鼎沸。
“知了——知了——知了——”声浪一阵高过一阵，铺天盖地，像是要把这三十年前后的两个夏天，彻底连通，要把这父子两代、惊人相似的命运轮回，呐喊给这闷热的世界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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