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心头莫名的不安，他补充道：“江随在地下停车场B区，你跟着疏散人群往那边走，能看到他，这附近没信号，让他送你回去。”
初棠耳边响起了轻微的嗡鸣，只能听到些断断续续的关键词，她拼凑出意思，点了点头。
地下停车场已经空了许多，初棠往B区走，身形微微有些不稳，眼尾泛着红，浑身像被抽走了力气。
燥热、眩晕、一步比一步难捱，掌心的痛已经麻木，初棠几乎没有犹豫，捏紧那块破瓷片，用力往大腿上划去。
刺痛让她清醒了几分，空旷的地下室突然响起了一声声掌声。
“啪、啪、啪。”
初棠后背僵住，抬头朝声源望过去。
“啧。”郑晟闻满脸笑意，一步步朝初棠走近，“就你现在这个模样，我还真是舍不得把你拱手送给冯导了。”
“冯维，你应该不陌生吧。”
“能让他在国外惦记三年，回国第一件事就是找你。”郑晟闻摇了摇头，满脸遗憾，“真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可惜了，你要是早答应跟郑家联姻，我现在还能护你两分。”
“至于现在，你那个表叔已经跟冯维达成了合作，我也就爱莫能助了。”
“你可比蒋明珠值钱多了，冯维开口就是北郊那块地，不过他为了你把这么大一块肥肉拱手让给蒋家，你猜——”
“他会怎么连本带利在你身上讨回来？”
郑晟闻一字一句，慢吞吞地走近，似乎是要钝刀子磨人，让初棠担惊受怕。
初棠依着边上的柱子站着，低着头，没有回话。
今晚看见蒋明珠的时候，她就知道有蒋家的手笔。
卫生间里闻到那股熟悉的异香，她有猜测是冯维。
只是没想到郑家也会掺和进来。
“你知道我跟周宴今的关系。”初棠轻声开口，“就不怕他事后报复？”
“周宴今？”郑晟闻笑得大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真的笑话。
“跟你一起在卫生间被下药的还有一位吧。”
“你知道那位是什么身份吗？你觉得周宴今还会有闲暇，分神来管你？”
“更何况，冯维背后那位，就算是周家，也要给几分薄面。”
钝刀子割肉，越磨越疼。
初棠眼睫颤了颤，倚在柱子上的身子软了几分，似乎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眼里难得出现了一丝茫然无措。
郑晟闻见状伸手去抓她，初棠却突然有了动作，一直藏在身后的手握紧碎瓷片，朝他划过去。
一时不察，手臂被带出道十几厘米的口子，血开始往外渗。
郑晟闻痛得倒抽一口气，眼神狠厉几分，人却往后退了两步。
“还真是小看你了。”
他偏了偏头，示意身后跟着的几个壮汉。
“你们去把她抓过来。”
这几个壮汉似乎并不是郑晟闻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舒服日子过惯了，到底不想见血。
何况一个女人而已，他们有经验，等药效彻底发作，处理起来格外简单。
“一群废物。”郑晟闻低斥了声，又恶狠狠地盯着初棠，“赶紧上，这女人不是第一次中这药，她有抗药性了。”
初棠将身体的重量都倚在背后的柱子上，尽量让自己站得轻松些。
手里紧紧握着那块瓷片，脸色越发清冷，紧盯着朝自己靠近的一群人。
-
周宴今没有犹豫，直接推开了楼梯口处女卫生间的门。
在初棠说的第三个隔间里，终于找到已经意识模糊的云蕴。
蕴蕴面色潮红，紧蹙着眉，额间全是细密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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