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的长夜灯火通明。
可他的黑夜孤寂难眠。
周宴今垂眸，从抽屉里拿出袋糖来，拆开一颗，喂进初棠嘴里。
舌尖卷走糖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指尖。
初棠含着糖，舌尖轻轻顶了顶。
柠檬和薄荷的香气在嘴里爆炸，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海盐味。
这熟悉的味道，让她眼眸弯了弯，发出一声极轻的满足喟叹。
她像是终于安分了，缩回床上，给自己捻好被角，笔直地仰躺着，姿势格外乖巧。
“要睡觉了？”
初棠点了点头：“你不睡吗？”
周宴今笑了声；“睡。”
他只留了一盏床尾的壁灯，直至床上的人呼吸逐渐平稳。
“晚安，旎旎。”
“晚安。”
被子里传来嘟囔的一句，周宴今认命地起身，打算去冲个冷水澡再睡客厅。他轻轻带上主卧的门，没有听到那极其轻微的后半句。
“阿宴。”
-
初棠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沉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葡萄柚混合木质调的香氛，还有一丝她熟悉的柠檬薄荷香。
身下软绵的包裹让人格外有安全感，房间的窗帘紧闭着，只余床尾的一盏小壁灯泛着暖黄的光晕。
她眨了眨还有些惺忪的眼。
怎么感觉床变软了？
卧室的窗帘遮光效果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初棠坐起身，才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偌大的空间，冷硬的线条，黑白灰的色调。
昨晚她去野火找齐双月喝酒了，然后呢？
下意识往枕头边上摸，果然摸到了自己的手机。
初棠稍稍放下了心。
手机上还有昨晚的留言。
齐双月：我让人帮忙送你回家了，到家给我发个信息。
初棠：我到家啦。
她到家了？到的哪门子的家？
初棠有些疑惑，完全记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发的这条信息。
微微睁大了眼，她拿着手机下床，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轻得没有声响。
凭着直觉往前走，进了另一个空间。
这是个衣帽间，和卧室是通的。
左手边有一片开放区域，挂着一整排男式衬衫，按颜色排列整齐。
中央有个单人沙发，边上还站着个——
男人？
客厅的沙发睡起来并不舒服，周宴今五点多就醒了。
他和往常一样下楼晨跑，只是今天多跑了两圈。
在外面的卫生间洗了澡，他来衣帽间准备换身衣服。
周宴今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削薄的腹肌露在外面，有水珠从流畅的肌理滑过，隐入浴巾内看不见的地方。
初棠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对上那双瞪圆的桃花眼，周宴今擦头发的手顿了一瞬。
初棠移开目光，正好对上衣帽间的全身镜。
镜中的女人穿着柔软的真丝睡裙，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白皙，没有不该有的痕迹。睡裙规整完好，身上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甚至还因为睡眠充足而异常舒畅。
身后，周宴今转身，背肌结实，青筋微凸的小臂随手从边上拿了件衬衫套上。
初棠望着镜子里的他：“我为什么在这里？昨晚发生什么了？”
周宴今挑眉，扣着衣扣走近，在镜子里辨别了一下她的神色。
“一点都不记得了？”
她的眼睛里有犹疑和防备，倒是看不出什么别的。
“你喝醉了，我原本是要帮齐双月送你回家的，但是你家停水了，不信你可以回去问一楼的那位大爷。”
“齐双月说一定要确保你的安全，我只好把你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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