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云绯，机场的喧嚣仿佛瞬间被抽离，只剩下心口那块沉甸甸的空落。靳凛没多停留，转身径直走向停车场，坐进车里时，指尖还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栀子花香，勾得他心头发涩。
一路无话，车子平稳驶入市中心，停在靳氏集团大厦楼下。他推开车门，周身的气压已悄然切换，方才在机场的怅然被一层冷硬的疏离覆盖，又变回了那个雷厉风行的靳总。
电梯直达顶层，刚出电梯门，叶睿就眼疾手快地迎上来“靳总，您可回来了”。当然他不敢说，这只是他内心的想法。
靳凛推开办公室门。
叶睿跟在后面进来，怀里抱着一摞厚厚的文件，走到办公桌前，站直了身体，脸上带着点“可算把您盼回来了”的表情：“靳总，您这两天不在，积压了不少急件。”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文件分门别类地在桌面上排开，指尖点着最上面的一份：“这份是城西项目的最终审批，合作方那边催得紧，今天必须给答复。”
“还有这个，是财务部刚送上来的季度报表，有几个数据波动有点大，需要您过目确认。”
“另外，下午三点有个跨国视频会议，合作方那边已经把议程发过来了，我打印出来放您桌上了……”
叶睿语速飞快地汇报着，条理清晰，显然是把这两天落下的工作都梳理得明明白白。
靳凛脱下外套递给一旁的秘书，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拿起最上面的文件，翻开时，指尖因连日奔波和刚才那阵心绪翻涌，还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僵硬。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不合时宜的怅然，目光落在文件上，瞬间切换到工作状态，眼神锐利而专注。
“城西项目的风险评估报告再给我一份。”他头也不抬地说道，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冷静。
“好的，我这就去拿。”叶睿应声，转身快步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靳凛埋首于文件中，试图用密集的工作填满心头的空缺，可偶尔抬眼望向窗外时，目光总会不自觉地飘向远方，仿佛能穿透层层楼宇，看到那架载着云绯的飞机，正冲破云层，飞向那个他暂时无法触及的城市。
他指尖一顿，随即又用力攥紧了笔，在文件末尾落下清晰有力的签名。
工作还得继续，生活也是。只是那股空落感，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的涟漪久久不散。
飞机降落在港岛机场时，窗外已是熟悉的湿热空气。云绯取了行李，推着箱子走出到达口，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踮着脚张望的林希。
“绯姐！”林希眼睛一亮，像只轻快的小鸟一样冲过来，不等云绯反应就结结实实抱住了她，力道大得差点把她手里的登机牌震掉，“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云绯被她抱得踉跄了一下，笑着拍了拍她的背：“才分开两天，至于这么激动吗？”
“怎么不至于！”林希松开她，拉着她的胳膊上下打量，眼里满是好奇，“你这两天在那边玩得怎么样？我听你说行程挺满的，没累着吧？”
她两天前就按计划先回了港岛，心里却总惦记着云绯。
云绯摇摇头，将行李箱递给她一半重量：“还好，事情都顺顺利利的。”
话虽轻描淡写，可刚才在飞机上闭目养神时，脑海里却总闪过靳凛最后站在机场的样子——他看着她的眼神里，有她读得懂的不舍，像沉在深水里的石头，沉甸甸的。还有那个拥抱，他手臂收得那样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喉间压抑的沙哑，身上清冽的雪松味混着她发间的栀子香，缠缠绕绕，在记忆里留下了清晰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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