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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温松和史晓燕灰溜溜地离开之后，客厅里已经安静了足足一刻钟。
温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整个人都陷进了宽大的单人沙发里。她拿着手机，漫不经心地浏览着本市几家知名律师事务所的简介和成功案例。
隔着一张宽大的黑色大理石茶几，妈妈张淑敏，依旧沉默地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
自从那段录音播放完之后，她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张淑敏的脸色灰败，背不再像以前挺得那么直，肩膀也塌了下去，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从一开始的不可思议，到后来的百思不得其解，再到最后的，不得不接受，那个被她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儿子，就是个贪婪的混蛋。
“暖暖......”张淑敏艰难的开口，声音有点干涩。
“妈。你想回家的话，我叫小王送你。”温暖只匆匆抬了一下头，又低头去看手机。
她大概能猜到，妈妈接下来会说什么。
无非就是劝她不要往心里去，替温松给她道歉，或者反过来，责怪她不该把事情做得这么绝，让哥哥太丢脸了之类。
这些话，温暖从小听到大，已经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
但这一次，她不想再听了。
哥哥的算计也好，母亲的偏心也罢，这些曾经能轻易刺伤她的东西，现在，已经无法再在她心里激起太大的波澜。
她并非是将心百炼成钢，而是因为前面的路更宽阔，更明亮，她正忙着奔向自己的新生，实在没空再为这些不值得的人和事伤怀。
张淑敏动了动嘴唇，那些准备好劝慰的话，在女儿冷淡的态度下，一句也说不出来。
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站起身，点了点头。
赵妈走了过来，将她的外套递给她，客客气气地送她送出了门。
黑色的宾利车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
张淑敏坐在宽敞舒适的后座，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灯火，心里面却是一片荒芜。
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一桩很多年前的往事。
那是温暖考上高中那年，温暖考了全班第一，张淑敏答应她，要奖励她一辆崭新的女士自行车。
可就在说好了要去买车的那个星期天上午，温松哭丧着一张脸回了家，说他那辆刚买没多久的山地车，在游戏厅门外被人偷了。
于是，温暖还没有到手的奖励，就变成了温松的第二辆新山地自行车了。
温暖为此跟她大吵了一架，又哭又闹，最后，见一切都无法改变，她变得沉默了，再也不跟家里人提自行车的事了。
从那以后，整整一个学期，温暖都是走着去上学的。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天黑了才回家。
张淑敏模模糊糊地想起来，那天，温暖好像是哭着对她喊了一句话。
“我也是你的孩子啊！你为什么就只偏心我哥一个人？难道我不是你亲生的吗？”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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