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昭昭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少年温热的手指轻轻颤抖：
"可我还是我啊。"
他固执地把林浔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像从前蹭他掌心那样轻轻摩挲。
察觉到对方身体上的僵硬。
昭昭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被他用长睫毛遮掩起来。
"只是换了个外壳而已，里面的灵魂明明一点都没变。"
"可人和猫怎么能一样呢？"
林浔尽量放柔声音。
"就像现在，你连个合法身份都没有。要是在外面走丢了，警察连该把你送哪儿都不知道。"
昭昭立刻抬起头，眉头皱成一个小疙瘩：
"我为什么要走丢？我会一直跟紧你的！"
他完全不能理解这个假设的意义，尾巴根都着急得微微发颤。
虽然现在已经没有尾巴了。
"我是说万一..."
"没有万一！"
昭昭斩钉截铁地打断，随即想到什么眼睛一亮。
"而且我变成人多好啊，我不仅能和你聊天，还能照顾你。"
他掰着手指细数好处。
"我可以学做饭，帮你整理房间，最重要的是——"
少年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林浔耳畔。
"我能陪你几十年，而不是短短的十几年。"
见他还是没有理解他的这种纠结。
林浔换了种说话。
“这样吧，比如我突然变成了另外一种存在，你会不会感到困惑和难以接受？”
"不会啊。"
昭昭不假思索地回答，眼神坚定得让人心颤。
"我知道你就是林浔啊。就算你变成老鼠，我也会每天给你找最好的食物，用爪子给你梳毛，晚上让你睡在我肚皮上取暖。"
这个回答让林浔喉头发紧。
他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年，突然意识到——
昭昭对他的爱，从来就不分形态。
他的爱很纯粹。
可对于人类来说，这一切确实难以接受。
以后他该怎么对待对方？
到底对方是他的猫，还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昭昭可以不思考这些，但作为他的主人，林浔必须把这些考虑进来。
他揉了揉太阳穴，意识到短时间内很难让昭昭理解人类社会的复杂性。
那些身份证明、社交规则、道德约束，对一只刚变成人的猫来说实在太抽象了。
"给我点时间适应好吗？"
他放软语气。
"我需要慢慢接受这个变化。"
昭昭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乖巧地点点头。
虽然不明白林浔在纠结什么，但他愿意等待。
林浔：“还有你可不可以想我点好的，我很讨厌老鼠。”
昭昭：“其实我也不喜欢老鼠。”
“猫不是都很喜欢吃老鼠吗？”
“......还好吧。”
昭昭才不会告诉对方，他小时候抓老鼠的时候被老鼠戏耍了很久......
从此，他就非常讨厌对方。
夜幕降临时，新的矛盾出现了。
"你睡客房。"
林浔抱着枕头被子往次卧走。
"为什么？"
昭昭甩掉脚上的拖鞋光着脚追上来。
过大的卫衣下摆随着他的动作晃荡。
"我们以前都一起睡的！"
"那时候你是猫！"
林浔耳根发烫，把被子塞进他怀里。
"现在不一样了。"
昭昭抱着被子站在原地，嘴唇抿成一条线。
就在林浔以为他要闹脾气时，少年没说什么，转身进了房间。
林浔长舒一口气。
幸好昭昭没哭。
要是那双琥珀眼睛泛起水光，他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硬起心肠。
可即便知道对方委屈，他也做不到像从前那样把变成人的昭昭搂在怀里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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