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158291" ["articleid"]=> string(7) "6031351"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9章" ["content"]=> string(4014) "
“你的意思是……皇叔他……会反?”李亨的声音有些发干,他不敢相信,那个在捷报里神勇无敌的皇叔,转眼间就在苏晚棠的笔下,成了一个躺在棺材里的死人。
苏晚棠没有回答。她只是将笔搁下,走到窗边,推开了那扇雕花木窗。
外面,是沉沉的夜色。宫墙巍峨,将天地分割成两半。墙内是暂时的安宁,墙外,却已是风雨欲来。
她伸出手,接住了一片被风吹来的,枯黄的落叶。
然后,她回过头,用那双清澈得不起一丝波澜的眼睛看着李亨,缓缓地,将那片枯叶,捏成了齑粉。
李亨懂了。
安王会不会反,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这个皇帝,已经亲手将安王放在了“不得不反”的位置上。天下兵马大元帅,这个名号,是荣耀,也是一道催命符。它会像磁石一样,吸引天下所有野心家的目光,也会像烙铁一样,烫在每一个忠臣良将的心上。
安王李璘,从接到圣旨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不是那个在前线浴血奋战的亲王了。他成了一面旗帜,一面写着“功高震主”的旗帜。他要么自己把这面旗折了,自削兵权,在猜忌和冷眼中了此残生。要么,他就只能扛着这面旗,一路走到黑。
“朕……朕是不是做错了?”李亨的身体晃了晃,跌坐在椅子上。帝王的威严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年轻人的惶恐与无助。
苏晚棠走回案前,重新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箭已离弦,勿问西东。
李亨死死地盯着那八个字,手心里的冷汗,又冒了出来。他知道,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他只能硬着头皮,把这场戏唱下去。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苏晚棠的笔尖,在纸上轻轻一点,指向了那张关系图的另一个角落。
那里,只有一个名字。
顾昭。
……
翰林院,修史官署。
阿六提着食盒进来的时候,顾昭正坐在窗边,看着院子里那棵老槐树发呆。秋风萧瑟,卷起一地落叶,像是一场无声的葬礼。
“少东家,吃饭了。”阿六将饭菜一样样摆在桌上,嘴里絮絮叨叨,“今天街上可热闹了,都在说安王爷大捷的事,还有您在朝堂上,把那个什么御史说的哑口无言,真是给咱们玉茗楼长脸!就是……我听着那些当官的封赏,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呢?”
阿六挠了挠头,一脸困惑:“那个什么天下兵马大元帅,听着是挺威风,可我听隔壁茶馆的说书先生讲,这名号,除了太宗爷,就没人当过。这不是把安王爷往火坑里推吗?皇帝老爷咋想的?”
顾昭收回目光,笑了笑,拿起筷子。“你想多了,这是陛下对安王爷的倚重。”
“是吗?”阿六半信半疑,“可我怎么觉得,这像咱们戏班子里,给那功夫最好的武生,上来就安排一出《单骑战八方》,一上来就把他捧到最高,后面要是唱错一句,那台下的倒好声,能把他淹死。”
顾昭夹菜的手顿住了。
他抬起头,认真地看了一眼这个愣头愣脑的鼓手。
有时候,最朴素的比喻,往往最接近真相。
他这个班主,在朝堂上搭了个戏台。而阿六这个看客,却一眼看穿了这出戏的凶险。
“快吃吧,菜要凉了。”顾昭没有再解释,低头吃饭。
饭吃到一半,卫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带来了一卷明黄的圣旨,和新皇的口谕。
“顾修撰,陛下有旨。”卫离的声音带着一丝敬畏,他现在看顾昭,已经完全是看一个运筹帷幄的谋士了。“册封安王的诏书,陛下命你亲自草拟。一字一句,都要让天下人看到皇恩浩荡,看到陛下对安王的信重与激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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