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158273" ["articleid"]=> string(7) "6031351"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5章" ["content"]=> string(4102) "

话音刚落,卫离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脸色凝重。

他屏退了阿六,压低声音。

“顾修撰,出事了。”

“宫里有风声,说你一个七品修撰,无诏讯问朝廷二品大员,是越制,是僭越。”

“带头这么说的,是中书省的右相,李辅国。”

李辅国。

这个名字,苏晚棠给的名册上没有。

因为他不是杨国忠的党羽,甚至在扳倒杨国忠的事件中,他还出过力。

他是一个比狐狸更狡猾,比饿狼更耐心的人。

他是新皇登基后,亲自提拔起来,用以制衡朝中旧臣的一股新势力。

顾昭放下筷子。“他想保人?”

“不。”卫离摇头,“他谁也不保。他要保的,是朝堂的‘规矩’。”

“他说,国法朝纲,不能因为查案就乱了套。他已经联合了几位御史,准备明日早朝,上本参你。”

卫离的脸上满是忧虑。

韦素通敌,罪有应得,没人会为他说话。

但李辅国这一招,太毒了。

他不质疑结果,他质疑你的程序。

他站在道德和规矩的制高点上,来攻击你这把刀,说你这把刀“不干净”。

一旦“不干净”的帽子扣下来,顾昭这个修史官,就再也名不正言不顺。

“陛下是什么意思?”顾昭问。

“陛下也很为难。”卫离叹气,“李辅国是陛下亲手提拔的,现在他拿‘祖宗规矩’说事,陛下也不好公然驳斥。”

顾昭沉默了。

他明白了。

李辅国不是蛇,他是养蛇人。

他放出毒蛇来咬人,自己却躲在后面,摆出一副维护大局的姿态。

新皇李亨,就像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脚下的路,布满了这种人挖好的坑。

“我知道了。”顾昭重新拿起筷子,仿佛没事人一样,“多谢卫将军提醒。”

卫离看着他平静的样子,心里更是没底,只能忧心忡忡地离去。

第二天,早朝。

果然,都察院的左都御史陈希烈,第一个出列。

他手持象牙笏板,声色俱厉。

“臣,弹劾翰林院修撰顾昭!”

“其一,以修史之名,行审讯之实,乱我朝纲!”

“其二,恐吓朝臣,致使人人自危,动摇国本!”

“其三,一介白身,骤登高位,德不配位,行事乖张,请陛下降旨,严查此人!”

陈希烈的话,掷地有声。

他身后,立刻站出来七八个御史,齐声附和。

“请陛下降旨,严查顾昭!”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直逼龙椅上的新皇。

李亨坐在上面,手心全是汗。

他看向站在百官末尾,新上任的右相李辅国。

李辅国眼观鼻,鼻观心,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李亨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他知道,这是李辅国在向他示威。

是在告诉他这个新皇帝,谁,才是朝堂上真正懂“规矩”的人。

就在李亨骑虎难下之际,殿外,一个内侍高声唱喏。

“翰林院修撰顾昭,有《天宝遗事》初稿,呈陛下御览!”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转向了大殿门口。

顾昭穿着一身崭新的七品官服,捧着一卷竹简,不卑不亢地走了进来。

他对满朝的刀光剑影视若无睹,径直走到御前,将竹简高高举起。

“陛下,臣奉旨修史,幸不辱命,已将‘天宝十四年,范阳军械案’始末,厘清记录。”

李亨精神一振,立刻道:“呈上来!”

内侍接过竹简,在龙案上缓缓展开。

李亨只看了一眼,呼吸就停住了。

那上面,没有长篇大论,只有一张图。

一张关系图。

图的中央,是“杨国忠”。

从“杨国忠”这里,牵出了一条线,指向“兵部尚书韦素”,线上标注着“军械三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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