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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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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552) "成淡淡的灰褐,像被雨水反复冲刷过的旧墙。
二十一年了,大舅的音容笑貌却依旧清晰如昨,仿佛他从未真正离去。
他不仅是母亲娘家的长子,更是我们兄妹心中那盏永不熄灭的灯,照亮了求学路上的荆棘,也映照出人间最朴实的温情。
大舅家是三代杏坛书香门第,外公、大舅、舅妈和表姐皆执掌教鞭。
他们以笔墨耕耘,以德行立身,在当地口碑如兰,清芬四溢。
可大舅一生最厌浮华,他像一株扎根乡土的老槐树,勤恳、朴实,低调得近乎沉默。
那辆锈迹斑斑的自行车是他唯一的坐骑,车铃铛早哑了,可车链转动时仍会发出沙哑的呻吟,像老人咳嗽时的声音。
车架斑驳处露出铁锈的赭红,车座蒙着补丁摞补丁的帆布,他却仍骑着它穿梭于学校和乡间小路;那身洗得发白的西装,袖口磨出了细密的线头,可每逢开学典礼,他总要郑重地穿上,仿佛那身旧衣承载着他毕生的信念。
父亲常感慨:“你大舅啊,是把教书育人刻进了骨子里,连呼吸都带着粉笔灰的味儿。”
打我记事起,大舅便是邻里口中的“巧手先生”。
他修手表如绣花,镊子尖挑开表盖时轻得像怕惊了时间;他摆弄电器如探脉,万用表指针一动,便知何处经络淤堵。
校里的收音机、老师的电饭煲,乃至邻居家的电风扇,但凡出了毛病,都往他家里送。
他总在晚自习后拧亮台灯,伏案修理,零件摆得整整齐齐,像排列整齐的拼音字母。
台灯是老式的玻璃罩灯,灯泡昏黄,光晕圈在木桌上,映得他鬓角的白发如霜。
修好的物件从不说钱,连材料费也常悄悄垫上。
木工活更是他的拿手绝活,刨子推过木料,刨花如金箔般簌簌落下,堆在脚边像小山,他眯着眼,锯子拉出悠长的调子,仿佛在哼唱一支古老的歌谣。
那些他亲手打的木柜,有的嵌进自家斑驳的墙里,木纹里还沁着松香;有的则被送至教师宿舍,成了知识的容器,柜角总留着几道未磨平的木茬,像他粗粝却温暖的手掌。
大舅的严谨近乎苛刻。
他兼任学校财务后勤十余年,工资表上的数字精确到分毫,账本上的墨迹规整如印刷体。
逢发工资,他总提前将钞票按人分好,用旧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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