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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敢看他,喉咙里堵着什么,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林晚舟站在楼梯上方,也没下来,就那么站着,手扶着栏杆,指尖泛白。
我慢慢把钥匙放在台阶上,拎起地上的行李箱,拉链崩开了一道缝,露出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衬衫——是她去年冬天帮我买的,浅灰那件。
第二天早上六点,我照常起床。
厨房飘来粥香,她在灶台前搅着锅,背影单薄。
念念坐在餐桌边啃包子,看见我进来,眼睛一下子亮了。
“爸爸!”
我顿了一下,没应,走到洗手池边刷牙。
镜子里的人胡子拉碴,眼底发青。
牙刷在嘴里来回磨着,泡沫溢到嘴角,我忽然想起三个月前他发烧那晚,也是这样守在儿童医院走廊,她靠在我肩上睡着了,头发蹭着我脖子,有点痒。
吃完饭我送他去学校。
路上他一直牵着我的手,小手指头一根根缠住我的大拇指。
到了校门口,一群小朋友叽叽喳喳跑进去,老师笑着招呼:“陈爸爸又送念念啊?”
我点点头,想松手,他却攥得更紧。
“放学你还来接我吗?”
“这周轮到妈妈。”
“下周呢?”
我没说话。
他仰头看着我,嘴唇抿成一条线,最后只轻轻说了句:“那你记得带伞,天气预报说下午有雨。”
我站在校门口看了很久,直到他的小书包消失在教学楼转角。
中午回公司,老张在工位上等我,递来一盒烟,自己点了一支。
“真不续了?”
我摇头。
“你图啥?
三年下来,钱早赚够了。
项目奖、年终、补贴,加起来快百万。
你现在走,等于把过去全抹了。”
我把烟推回去,“我不是为钱留的。”
他叹口气,没再问。
下午我去档案室调一份旧图纸,路过会议室时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声音熟悉,是周予安。
透过玻璃,他坐在长桌尽头,西装笔挺,正和几个高管谈收购案。
看见我,他抬手敲了两下桌面,嘴角扯了扯。
我没停步。
下班前,林晚舟发来消息:念念美术课画了幅画,要我去看。
我到家时,客厅墙上贴着一张A4纸,蜡笔涂得满满当当。
一栋房子,三个人手拉手站在门前。
男人穿着卡其裤,袖口卷着;女人披着长发,笑出梨涡;小孩举着气球,脸上两个酒窝。
下面歪歪扭扭写着: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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