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1987832" ["articleid"]=> string(7) "6000822" ["chaptername"]=> string(7) "第1章" ["content"]=> string(2588) "雨是从傍晚开始下的,像老天爷攒了半季的委屈,全砸在滨海市的柏油路上。

我叫释尘默,三十四岁,互联网公司的中层,刚结束连续三天的加班。

副驾上堆着没拆封的外卖盒,后座是给妻子苏莲晴买的护手霜——上周她抱怨我总忘了纪念日,这次想补个小惊喜。

“嘀——嘀——”刺耳的鸣笛声撕开雨幕时,我正揉着发酸的太阳穴看导航。

右侧车道的大货车像座失控的山,轮胎碾过积水的声音比炸雷还响。

我下意识踩死刹车,方向盘往左边猛打,视线里最后定格的画面,是挡风玻璃裂开的蛛网,还有那支护手霜从后座滚下来,膏体溅在湿漉漉的脚垫上。

疼。

像是全身的骨头都被拆开又胡乱拼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我想睁开眼,眼皮却重得像粘了铅。

耳边有模糊的说话声,不是医院的护士,倒像是个老太太,絮絮叨叨地念着“了尘啊,你再醒过来看看悟明吧”。

了尘?

谁是了尘?

我攒着力气掀开眼缝,映入眼帘的不是白色的病房天花板,而是贴着碎花墙纸的屋顶,墙角还挂着个老旧的石英钟,指针“咔哒咔哒”地走,像在倒数什么。

一只布满皱纹的手搭在我胳膊上,皮肤松弛得能捏出褶皱,指甲盖泛着青灰色——那是我的手?

我猛地坐起来,动作太急扯得胸口发疼。

床头柜上放着一面裂了纹的镜子,我抓过来一看,镜子里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眼角的皱纹能夹死蚊子,嘴角还挂着没擦干净的涎水。

“释了尘,男,72岁,肺癌晚期,并发严重肺气肿。”

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一行字,像有人把病历直接刻进了我的意识。

我掀开被子,枯瘦的腿上全是褐色的老年斑,稍微动一下就喘得厉害。

这不是我的身体,绝对不是——我昨天还在健身房做卧推,怎么会变成一个半截身子进黄土的老头?

“爸,你醒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走进来,手里拎着个果篮。

他看到我坐着,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愧疚,还有点说不清的疏离。

这是释了尘的儿子,周悟明,脑子里的信息又在跳。

我张了张嘴,想喊“你认错人了”,但喉咙里发出来的是沙哑的老声:“"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75525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