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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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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52) "还穿着那件洗得领口都磨破了的深色旧外套——那是他工作时穿的衣服。
一股说不清是悲伤还是愤怒的情绪堵在胸口,闷得我发慌。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为什么要是这种死法?
连最后一面,都让我在客户面前丢尽了脸!
“小超啊……节哀啊……”三叔公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你爸这辈子……也不容易……就是这工作……唉……”他话没说完,但那声“唉”里的意味,我懂。
周围那些亲戚邻居的眼神,我也懂。
怜悯,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轻蔑。
我爸,周志远,是个殡葬师。
说好听点叫殡葬师,说难听点,就是吃死人饭的。
给人整理遗容,穿寿衣,守灵,主持下葬那种最脏最累的活儿。
从小到大,因为这个,我受了多少白眼和嘲笑?
“周超他爸是给死人化妆的,身上都是死人味儿!”
“离他远点,晦气!”
“怪不得周超阴森森的,原来家里干这个的!”
小时候被同学孤立、取笑的画面一幕幕涌上来,像针一样扎着我的心。
我拼命读书,拼命往上爬,挤进大城市,进了体面的公司,就是为了摆脱这个标签!
就是为了再也不让人知道我有个这么“丢人”的爹!
可我拼了这么多年,眼看就要成功了,他偏偏用这种方式,又一次把我拽回了这个让我窒息的原点!
还是在那么关键的饭局上!
丧事办得简单又冷清。
除了几个实在推不开的亲戚,几乎没什么人来吊唁。
花圈都稀稀拉拉没几个。
公司同事我一个都没通知,我丢不起那人。
只跟老板含糊地请了丧假,说家里老人走了。
刘总那个单子黄了,副总的位置自然也泡了汤。
老板打电话来“慰问”,语气里的冷淡隔着话筒都能听出来。
我站在我爸的灵堂前,看着照片上他那张因为常年熬夜和吸入太多香烛烟尘而显得比同龄人苍老十岁的脸,心里像是堵着一团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湿漉漉,喘不过气。
有悲伤吗?
有点吧。
但更多的是一种烦躁,一种怨愤,一种无法与人言说的憋屈!
忙完丧事,送走了唉声叹气的亲戚,我把自己关在我爸那间充满了怪味的小屋里,只想赶紧收拾完他的遗物,赶紧离开这个让我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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