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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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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72) "一、凌晨三点的省立医院走廊,消毒水的气味混着夜风的凉。
我握着父亲的诊断书,看窗外的路灯把梧桐叶影投在光洁的地面上,像极了许多年前母亲用碎布头拼凑的鞋垫花纹。
“晚期。”
主治医师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最多三个月,家属早些做准备吧!”
我正慌乱不已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弟弟的消息:“哥,妈说住院费你先垫着,我这边货款还没回。”
我没回复,只是慢慢蹲下来,把脸埋进掌心。
化疗费用四期加进口药要好几十万,而我妻子上个月刚因为心脏问题安装了支架。
这是我们家的常态——我是长子,是公务员,是全家最“有出息”的孩子,所以理所当然要承担一切。
直到那天,我折返回去取车钥匙,听见母亲和弟弟的对话。
“你大哥给的钱我都存着呢,到时候都给你。”
母亲的声音从虚掩的门缝里溜出来,“别让他知道。”
弟弟嘟囔:“大哥知道了非得气死不可。”
“气什么?”
母亲轻笑,“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还能不管我这个妈?
放心吧,他傻得很心又软,不会计较的!”
那一刻,我站在十二月寒冷的风里,突然觉得五六十年来的某个信念,“咔嚓”一声碎了。
二、我出生在北方一个连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村庄。
记忆中的童年永远弥漫着泥土和炊烟的味道,还有知了没完没了的鸣叫。
“你是哥哥,要让着弟弟,照顾弟弟。”
这句话几乎成了我的童年咒语,母亲说这话时总摸着我的头,眼神却飘向远处玩泥巴的弟弟。
七岁那年,我采药换来的第一笔钱——三毛二分,被母亲拿去给弟弟买了糖葫芦。
那串鲜红的果子在弟弟手里晃荡,糖浆粘在他的嘴角,我默默咽了下口水。
“妈,我也想吃。”
我馋得不行终究没忍住开口。
母亲瞪我一眼:“你是哥哥,怎么这么不懂事?”
父亲蹲在门槛上抽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眉头皱成川字:“让老大也尝一颗。”
“尝什么尝!”
母亲声音尖利起来,“老二小,不该多吃点吗?
前几日他看见别家小孩儿吃的时候都馋哭了!”
“爸、妈,我不吃了!
我牙疼,让弟弟吃吧!
我不爱吃了!”
我适时的出声。
母亲一听如往常那般瞬间换了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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