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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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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62) "那年冬天雪下得特别大。
我叫顾长绝,一个读了十几年圣贤书,却连个秀才都没考上的穷书生。
我家徒四壁,唯一的家当,就是我那个刚过门三个月的妻子,阿软。
阿软是个好姑娘,村里最水灵的那个。
她不嫌我穷,不笑我酸,每天晚上都会多点一盏油灯,等我从镇上教书回来。
灯光昏黄,映着她缝补旧衣的侧脸,那就是我当时认定的“一辈子”。
可也就在那个冬天,我娘,那个为了供我读书熬坏了眼睛的女人,终究是没熬过去,病死了。
下葬那天,我一滴眼泪都没掉。
我只是跪在坟前,看着新翻的黄土被大学染白,心里有个地方,好像也跟着我娘一起死了。
我突然觉得,人世间所有的痛苦,都源自于“情”这个字。
有情,就有牵挂,有牵挂,就有生离死别。
要是没情呢?
要是能像山巅的顽石,天边的孤云一样,无知无觉,无悲无喜,那该多好?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疯了一样地往上长,缠得我喘不过气。
一个月后,一个游方的老道士路过我们村。
他一眼就看穿了我心里的魔怔,他说我与仙有缘,但尘缘未了,问我,敢不敢斩。
我问他,怎么斩?
他递给我一柄三寸长的桃木小剑,说:“你回家去,对着你心头最重的那份牵挂,一剑刺下去。
不是刺她,是刺那份情。
你做得干脆,我便带你走。”
那天晚上,我回了家。
阿软像往常一样,给我温了一壶热酒,炒了两个小菜。
她看我脸色不好,就没多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我对面,给我添酒。
她笑着说:“长绝,别太累了。
考不上也没事的,我跟你说,隔壁王铁匠家的活儿就挺好,打铁也能养活人嘛。”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看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鼻尖因为天冷冻出的一点点红,看着她给我倒酒时,袖口露出来的那一截洗得发白的手腕。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喊,就这样吧,就这样过一辈子吧。
可另一个声音却更响,它在咆哮:你忘了你娘是怎么死的吗?
你忘了跪在坟前发过的誓吗?
酒喝到一半,我站了起来。
阿软仰着头看我,眼睛里有点迷糊:“怎么了?”
我从怀里掏出那柄桃木小剑。
很小,也很钝,像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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