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1938512" ["articleid"]=> string(7) "5992194" ["chaptername"]=> string(7) "第6章" ["content"]=> string(2609) "着我所有荣耀与耻辱的城市,像一只终于找到航向的候鸟,飞向南方。

那个地址指向一座靠海的小城。

空气潮湿而黏稠,混合着樟树和海水的咸腥气味,无休止的蝉鸣如同宇宙背景辐射般无处不在。

我没有去惊扰任何人,也没有急于寻找。

我就像一个小心翼翼的考古学家,生怕一丝鲁莽的呼吸就会吹散眼前的遗迹。

姐姐分给我的那笔钱,我几乎没有动。

它像一个不真实的数字,静静地躺在银行账户里,与我格格不入。

我在离海最近的地方租了一间老旧的公寓,有吱呀作响的木质地板和一扇能看到灰色港口的窗户。

我买了一台二手唱机和几张老唱片,最多的是比尔·埃文斯三重奏。

在无数个黏腻的午后,我会倒上一杯加了两块冰的威士忌,坐在窗边,让《Waltz for Debby》的钢琴声在房间里弥漫,如同雾气。

日子像融化不掉的冰块,缓慢而透明。

我开始在城里毫无目的地行走。

从码头走到山顶的寺庙,从老街的鱼市走到城郊废弃的铁路。

我观察着每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人,试图从她们的眉眼、步态中,寻找那早已刻入骨髓的影子。

然而,她们都不是她。

世界是一面巨大的镜子,映出千万张面孔,却没有一张是属于我的。

我开始怀疑,那行地址或许只是一个玩笑,一个早已失效的坐标。

或许她早已离开,像一颗流星,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夜空里燃尽了最后的光芒。

这种想法让我感到一种奇特的安宁,仿佛只要找不到,她就永远停留在那个穿着白裙的盛夏黄昏。

一天下午,为了躲避突如其来的阵雨,我走进了市立图书馆。

图书馆里有股旧纸张和灰尘混合的味道,让人安心。

我随意地翻阅着地方志,一个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女管理员走了过来,为我续上一杯热茶。

“先生是来旅游的吗?”

她轻声问。

“不,”我说,“找人。”

“哦?”

她的眼神古井般深邃,“这座小城,藏不住什么秘密,也留不住什么人。”

不知为何,我鬼使神差地向她描述了她的样子,当然,我说的是想象中十年后的她。

“大概三十岁出头,很安静,可能喜欢画画。”

我补充道,这纯属我的臆想。

女管"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741236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