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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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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24) "抢我的锄头:“看什么看?
不服气?
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在这办了你?!”
他的手刚碰到锄头柄,我手腕猛地一翻,锄头尖“噌”一下砸进他脚边的土里,离他的解放鞋只有半寸。
刘建军吓得酒醒了一半,猛地后退一步,差点摔进垄沟里。
“刘建军,”我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风声,传到他耳朵里,也传到那些竖着耳朵听动静的人耳中,“你除了会仗着你爹那点权势欺压人,还会什么?”
“卡我工分?
断我水源?
去公社给我使绊子?
还是像现在这样,喝了二两猫尿就来撒泼打滚?”
我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惧怕,只有一种近乎怜悯的嘲讽,“你就这点本事?”
他的脸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嘴唇哆嗦着,像是想骂,却又被我的目光钉在原地。
“你尽管使手段。”
我往前逼近一步,迫得他又后退了半步,“看看是你爹那个副主任的位子坐得稳,还是恢复高考——这项中央定了要推行的大政方针,铁板钉钉!”
“你……”他瞳孔一缩,像是被“中央”两个字烫了一下。
“至于我能不能报上名,考不考得上,”我弯腰,慢条斯理地把锄头从土里拔出来,扛回肩上,目光掠过他,看向远处苍黄的塬梁,“那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你最好祈祷别让我考上。”
我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冰碴子的寒意,“否则,等我走出去……刘建军,你猜,我会不会忘了你今天,还有你们家做的这些好事?”
他僵在原地,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和嚣张,只剩下一种茫然的恐惧。
酒彻底醒了,冷汗从他额角滑落。
我不再看他,扛着锄头,从他身边径直走过,沿着田垄,一步步往坡上走去。
黄土高原的风吹拂着我汗湿的鬓发,带来远处田野的气息。
背后那道惊恐怨毒的目光,如芒在背,却又虚弱得可笑。
我知道,这场仗,还没完。
但我知道,我走的方向,是对的。
几天后,一个消息悄悄在知青点流传开来:刘副主任被县里叫去谈话了,据说是因为近期知青管理工作“方式方法过于简单粗暴”,引起了某些“不好的反映”。
虽然没点名,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刘建军彻底消停了,再也没在牛家湾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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