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钱，对于他们庞大的开销和都硕规划中的事业而言，依旧是杯水车薪。
但意义却截然不同。
当都明轩某次核对账目，惊讶地发现近日的流水虽然依旧微薄，却比之前稳定了不少，甚至偶尔能多出一点意想不到的小额进项时，他只是归功于都硕的精明和运气，脸上多了几分真切的笑容。
文佩仪买菜时，也开始敢多割一小条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或者买几条新鲜的小鱼，饭桌上的油水肉眼可见地丰盛了些许。她以为是都硕跑码头生意有了起色，心疼儿子辛苦之余，更多的是欣慰。
姜怀谦依旧沉默，但对着灯光研究一件被姜锦悄悄“优化”过、色泽变得温润不少的旧玉牌时，他眼底的困惑似乎又多了一重，偶尔会抬起眼，若有所思地看向默默坐在柜台后的女儿。
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生机”，如同细小的溪流，悄无声息地滋润着这个濒临干涸的家庭。虽然无法立刻改变大局，却实实在在地缓解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匮乏感，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名为“希望”的底气。
都硕的压力并未减轻，但他眼神中那种破釜沉舟的焦躁，却被一种更加沉静、更加坚韧的东西所取代。他开始更有耐心地布局，不再急于求成。他通过刘昌，更加谨慎地与码头各方势力接触，不再追求一次性的大额利润，而是着眼于建立更稳定、更安全的小额交易渠道。他甚至开始留意一些正规的小型加工作坊的转让信息，为更长远的未来做准备。
然而，命运的丝线，似乎总喜欢在人们稍感安稳时，再次悄然缠绕。
这天下午，刘昌又来了。他这次的神色不像上次那样兴奋，反而带着几分犹豫和不安。
“都少爷，”他搓着手，压低了声音，“有桩生意，不知道……您感不感兴趣。”
“什么生意？”都硕示意他坐下说。
“是……是一批书。”刘昌的声音更低了，“线装的，老书，数量不少。货主急用钱，开价很低。”
“书？”都硕眉头微蹙。古籍善本固然有价值，但鉴定难度大，销路也窄，远不如金银珠宝或者紧俏物资来得直接。
“是……不过……”刘昌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神闪烁，“货主说，这批书……可能和之前那批宫里的东西……有点关系。”
都硕的瞳孔骤然收缩！
宫里的东西？
金凤钗？！那批失踪的前朝秘宝？！
他猛地盯住刘昌：“说清楚！”
刘昌被他锐利的目光看得一哆嗦，连忙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货主嘴严得很，只透了一点口风，说是什么……‘档’还是‘录’的抄本……好像记录了些……不太方便让外人知道的老账……他不敢找大买家，怕被盯上，只想快点脱手……”
档案抄本？宫廷秘录？
都硕的心脏猛地一沉。
这种东西，比金银珠宝更烫手！一旦牵扯进前朝的秘辛旧账，谁知道会挖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来？又会惹来何等恐怖的势力？
风险太大了！
他几乎立刻就要开口拒绝。
但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顿住了。
他想起了姜锦那不可思议的能力。想起了那尊被“优化”后气息似乎有所变化的鎏金佛像，想起了那支引起玉佩异动的金凤钗。
如果……如果这批书真的与那批秘宝有关，里面是否也蕴含着某种类似的、“能被优化”的特殊气息？是否……能对姜锦的能力，或者对她身上那枚神秘的玉佩，产生某种促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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