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教授！”
徐晓菲和社团的成员们立刻站了起来，恭敬地喊道。
来人正是清樱大学哲学系的张文宏教授。
“同学们都坐。”
张文宏摆了摆手，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角落里沉默不语的孙晨身上。
“刚才的讨论很精彩，思想的火花，就是要通过这种碰撞才能迸发。”
他的视线在孙晨身上多停留了两秒。
“只有敢于质疑一切，否定一切，才能建立属于你们自己的，真正的思想大厦。”
他的话语充满煽动性，让那群学生眼中的狂热更盛。
孙晨始终没有抬头。
他能感觉到，那道伪善的目光，像蛇一样，在他的身上逡巡。
会议结束了。
学生们陆续离开，还在兴奋地讨论着。
孙晨最后一个站起身，准备离开。
“这位同学，请留步。”
张文宏叫住了他。
孙晨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
张文宏走到他面前，脸上带着欣赏的笑容。
“我注意你很久了。从会议开始到现在，你一言不发。”
“但你的沉默，比他们所有人的高谈阔论，都更有力量。”
他拍了拍孙晨的肩膀。
“愤怒，质疑，却又在克制。这是一种非常宝贵的品质。”
“我是哲学系的张文宏，有空的话，可以来我的办公室聊聊，或者来听听我的课。我想，我们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张文宏递给孙晨一张名片，笑容温和。
孙晨接过了名片。
他看着张文宏那张伪善的脸，看着他眼中那自以为是的，掌控一切的目光。
孙晨的心中，一片冰冷。
找到了。
三十年血债的第一个利息，就从你身上收。
张文宏的办公室在行政楼的顶层，占据了最好的采光位置。
孙晨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个校园。
“来了。”
张文宏没有回头，声音里带着一种掌控者的自如。
孙晨关上门，没有说话。
他环视这间办公室。
四面墙壁都是顶到天花板的书架，塞满了各种语言的书籍，但书脊崭新，少有翻阅的痕迹，像是一种装饰。
“在社团的时候，我看到你眼中的火。”
张文宏转过身，走到自己的真皮办公椅上坐下，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他示意孙晨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但那不是赞同的火，是愤怒的火。”
张文宏的脸上带着微笑，像一个洞悉一切的智者。
“你在愤怒什么？愤怒他们对你从小被灌输的信条的亵渎？”
孙晨终于开口，声音有些低沉。
“我不知道。”
他扮演着一个迷茫的青年。
“我从小听着英雄的故事长大，我的爷爷，他就是一个军人。”
孙晨将诱饵抛了出去。
“他告诉我，军人的天职是守护。但在这里，我听到了完全不同的声音。我分不清，到底谁是对的。”
这句话让张文宏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
一块完美的璞玉。
一个被旧时代思想钢印禁锢，却又开始自我怀疑的灵魂。
这正是他最喜欢，也最擅长雕琢的原材料。
“对与错，是最低级的评判标准。”
张文宏身体前倾，声音里充满了蛊惑的力量。
“孩子，你要学会的不是评判，是审视。审视你所接受的一切，尤其是那些被冠以‘神圣’和‘崇高’的东西。”
“英雄的定义是谁书写的？国家的概念是谁构建的？守护的背后，又隐藏着谁的利益？”
他的每一个问题，都像手术刀一样，试图剖开孙晨的思想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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