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照片里许沁笑得有些勉强的脸，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真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许沁为什么要过这样的日子，怎么会选择宋焰呢。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手上还带着点烫伤的疤痕，跟以前那个被孟家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判若两人。
“怎么了？”孟宴臣注意到她神色不对。
“没什么。”肖亦舒收起手机，对着他笑了笑，“就是觉得……今天真好。”
孟宴臣握住她放在桌下的手，指尖轻轻捏了捏：“以后每天都会这么好。”
与此同时，游乐园的旋转木马上，许沁正强撑着笑容配合宋焰拍照。他今天倒是兴致很高，又是买棉花糖又是坐海盗船，可许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钱包里的钱明明够买两张快速通道票，却偏要拉着她排两小时队；路过纪念品店时，她多看了眼兔子玩偶，他却说“没用的东西别买”。
“你看，拍得不错吧？”宋焰举着手机凑过来，照片里的许沁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笑容多僵硬。
“嗯。”她点点头，心里却像塞了团棉花，闷得发慌。早上整理房间时，她在床底发现了张皱巴巴的彩票，背面还写着串数字——那是她存物业费的银行卡密码。
“走，去坐过山车！”宋焰拉着她就往那边跑，手心的汗蹭在她手背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许沁被他拽着往前走，看着他兴奋的背影，突然想起孟宴臣握着方向盘的手，干净、稳定，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暮色降临时，孟宴臣把肖亦舒送回家。车刚停稳，他突然倾身过来，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今天谢谢你。”
肖亦舒愣了愣，随即红了脸：“谢我什么？”
“谢谢你愿意让我正式走进你的生活。”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得像在宣誓，“亦舒，我很珍惜。”
月光透过车窗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柔得像首没写完的诗。而游乐园出口，宋焰正不耐烦地催促着慢吞吞的许沁：“快点，末班车要错过了！”
许沁看着他焦躁的侧脸，突然觉得很累。她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里面是她用这个月奖金买的打火机——银质的，上面刻着小小的火焰图案，本来想给他个惊喜。下次找机会送给他吧。
公交车摇摇晃晃地穿行在夜色里，许沁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眼皮重得像坠了铅。宋焰在旁边刷着手机，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和牌友聊天的轻笑，完全没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
“沁沁，你看这手气怎么样？”他突然把手机凑过来，屏幕上是张刚胡牌的截图，“明天去捞本，保准把今天花的门票钱赢回来。”
许沁的心猛地一沉，像被冰水浇透。她转头看他，宋焰眼里的兴奋还没褪去，嘴角挂着志在必得的笑。那瞬间，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他嘴里的“捞本”，是她省吃俭用攒下的物业费；他眼里的“机会”，是她连件新白大褂都舍不得买的窘迫。
“别去了好不好？”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我们好好过日子，别再碰牌了。”
宋焰脸上的笑淡了下去，不耐烦地啧了声：“你怎么又来了？我这不是为了多赚点钱吗？等赢了钱，给你买上次看中的那条裙子。”
“我不要裙子。”许沁的眼泪突然涌上来，模糊了视线，“我只要你别再骗我了。床底的彩票我看见了，物业费的钱……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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