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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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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64) "物,还有一张皱巴巴的相片,是我和小禾在矿口合影。
相片被水泡过,人脸糊成两团白蜡。
我把相片重新塑封,一直揣在内兜。
今天,我回监狱,是为了接另一个人——当年把我供出来的“兄弟”,阿豪。
阿豪刑满释放,剃着光头,背着编织袋,站在高墙下,像一枚被吐出来的果核。
我按下车窗,喊他。
他眯眼认出我,脸色瞬间灰败,像被雷劈的墙面。
我下车,给他一支烟,他手抖得点不着火。
我说:“上车。”
他不动。
我把车钥匙抛给他,他下意识接住,像接住一块烧红的炭。
我说:“车给你,再给你一百万,换个城市,别让我再看见你。”
他喉咙滚动,像吞一把刀,半晌问:“为啥?”
我笑笑:“我想看看,良心能不能用钱砸死。”
他开车走了,尾气扬起的尘土里,我隐约听见十年前矿洞深处的爆炸声,轰——然后是无尽的哭喊。
我转身,对着高墙竖起中指,像戳向一面巨大的镜子。
五我租下市中心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顶层套房,一晚一万二。
管家是个英国老头,燕尾服笔挺,说话像放唱片。
他称呼我“Mr. Chen”,声音里带着薄荷味的疏离。
我让他把迷你吧搬空,换成矿泉水,再要一箱A4纸、一盒铅笔。
他眨眼功夫就办妥,临走鞠了一躬,像给我掘好一座纸坟。
夜里,我坐在落地窗前,脚下万家灯火,像撒了一地碎钻。
我摊开纸,写遗嘱。
写完撕,撕完写,纸屑落了一地,像下第二场雪。
写到第五遍,我困了,趴在茶几上睡着。
梦里,小禾站在矿道口,穿白裙子,手里拎一只红色安全帽。
她冲我招手,帽带在风中飘成一条血舌。
我跑过去,脚下却长出根须,越扎越深。
小禾的脸开始融化,像蜡油滴在热锅上。
我喊她,却发不出声。
惊醒时,天已微亮,城市在窗玻璃外浮起一层雾,像刚被揭开的纱布。
我冲了个冷水澡,穿上白西装,去银行。
我要取现金,两百万,旧钞,十块、五十、一百都要。
银行经理额头冒汗,说库存不够,得预约。
我拍桌子,声音不大,却让他小腿打颤。
他打电话,调车,从金库拉来一箱箱钱。
钱被堆在VIP室地板,像一座彩色坟堆。
我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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