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着帆布包外侧的口袋，红糖的油纸包硌着掌心，像块暖乎乎的石头，“等从刚果回来，咱们真得歇阵子，帮李婶浇浇院子里的菜，听张阿婆讲讲草药经，也让王师傅歇口气，别总为我们做衣服。”
艳秋望着窗外的雨林，绿色渐渐变成蓝色的海，“嗯，还要把爷爷的秘录整理出来，给每块碎片画张像，标注上找到的地方，以后看起来也清楚。”
飞行途中，老周叔发来条消息，还附了张照片。
“卡鲁是刚果研究会的老成员，祖祖辈辈都守着古树祭坛，你们到了凡事多听他的，别莽撞。阴傀社的‘青煞’可能在那边，这人擅长用毒蛊，手腕上戴着银镯子，镯子上刻着蛇纹，那是养毒蛊的容器，碰到就会被蛊虫咬，一定要小心。”
小八把消息念给艳秋听，指尖划过“青煞”两个字，“七煞我们已经遇到‘赤煞’和‘青煞’了，不知道剩下的五个是什么路数，会不会更难对付。”
艳秋从包里掏出防蚊油，往袖口倒了点，油的清香散开来，“奶奶的笔记里画过那种银镯子，旁边写着‘噬身蛊’，说被这种蛊咬了，会浑身发痒，得用艾草水才能解，幸好张阿婆给了我们草药包。”
飞机降落在金沙萨机场时，热风裹着尘土扑过来。
不是苏门答腊的潮湿，是混着火山灰和红木香气的干热，吸进肺里像吞了把细沙，呛得人想咳嗽。
卡鲁举着块写着“玄清”的木牌在出口等，他穿件褪色的迷彩服，胳膊上纹着古树图腾，皮肤是深褐色的，笑起来露出两排白牙，“小八，艳秋？我是卡鲁，老周叔的朋友，你们可算到了。”
他接过帆布包时，指腹蹭过包底的胶层，摸了摸，“陈师傅的手艺真好，这防水胶比我们雨林里的天然橡胶还管用，下雨肯定渗不进去。”
往雨林据点走的路上，卡鲁指着路边的猴面包树，树干粗得要几个人才能抱住，“这种树能储水，迷路的时候凿开树干就能喝到水，就是味道有点涩，得加点糖才好喝。”
他突然停住脚步，弯腰捡起片枯叶，叶子背面有个针孔大的洞，边缘还泛着黑，“青煞来过这里，这是他的‘噬叶蛊’咬的痕迹，说明他们离祭坛不远了，我们得快点。”
小八掏出寻煞蛊的竹筒，拧开盖子，绿色的蛊虫爬出来，翅膀泛着淡青色——是感应到毒蛊的气息，“蛊虫有反应，青煞应该在十公里范围内，我们得小心点，别中了他的毒蛊。”
据点是间架在红木树上的木屋，竹制的地板踩着发响，走起来晃晃悠悠的，像在荡秋千。
卡鲁的妻子端来两碗棕榈粥，粥里漂着几颗红色的浆果，看着很新鲜，“这是胭脂果，能防瘴气，我们从小吃到大，你们尝尝，酸甜酸甜的。”
艳秋尝了一口，酸甜的果汁混着米香，比李婶的银耳羹多了点野性的味道，“婶子，这果子能晒干了带回去吗？张阿婆肯定想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跟她的草药配在一起。”
卡鲁妻子笑了，往她碗里又加了一勺胭脂果，“明天给你装一袋，晒干了泡水喝，比咖啡还提神，晚上守夜的时候喝最好。”
晚上，卡鲁铺开一张兽皮地图，用炭笔在上面圈出个红点。
“古树祭坛在盆地中心，那棵古树要十个人手拉手才能抱住，有上千年了。青煞的人昨天在树周围布了毒雾阵，我们不能从正面过去，得绕路从地下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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