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班的活计还在赶，后台的气氛却比往日紧张些。有妇人低声议论，说街口的杂货铺昨夜遭了贼，丢了些铜板和布匹，老板正站在门口骂骂咧咧。
“听说那贼还留了记号，在门板上划了道杠。”
“会不会是那个赖子干的？他前几日还在杂货铺门口转悠呢。”
沈凝霜听着，手里的针线顿了顿。她想起自家院墙上那道新划痕，心里莫名有些发紧。
中午歇脚时，她找李掌柜借了把剪刀，又要了些没用的碎布。回到后台，趁着旁人不注意，用剪刀把碎布剪成细条，又搓成结实的布绳，藏在袖管里。
张婶见了，好奇地问：“这是做啥？”
“夜里走路怕黑，当个拐杖拄着。”沈凝霜笑了笑，把布绳收得更紧些。
傍晚收工，她没直接回家，而是绕到巷口的茶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碗最便宜的茶水。茶馆里人多眼杂，正好能看清巷口的动静。
果然，没过多久，就见那个赖子晃悠悠地从巷子里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个布包，走路脚步虚浮，像是喝了酒。他站在巷口张望片刻，竟朝着茶馆的方向走来。
沈凝霜心里一紧，低下头假装喝茶。赖子没进茶馆，就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从布包里摸出个酒葫芦，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那不是张家的二小子吗？”邻桌的茶客搭话，“听说他昨日偷了杂货铺，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谁让他爹娘不管教，游手好闲惯了，早晚要出事。”
沈凝霜听着，悄悄放下茶钱，起身往巷子里走。她脚步放轻，尽量贴着墙根，想趁赖子没注意溜回家。
谁知刚走到巷口，就被赖子看见了。他猛地站起身，酒葫芦“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指着沈凝霜笑道：“哟，这不是那个绣娘吗？跑啥？”
沈凝霜没理他，加快脚步往前走。赖子却几步追上来，拦在她面前：“急着回家？是不是藏了好东西？”他说着，眼神往她怀里瞟，显然是盯上了她装工钱的布包。
“让开。”沈凝霜攥紧了袖管里的布绳，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不让又咋样？”赖子嬉皮笑脸地往前凑，“不如跟我去喝两杯，我就放你走，咋样？”
他身上的酒气扑面而来，沈凝霜嫌恶地后退一步，手腕一翻，藏在袖管里的布绳已经绕在手上，虽不能伤人，却能缠住对方的手腕。
赖子没看清她的动作，伸手就来抓她的胳膊。沈凝霜侧身躲开，布绳猛地甩出，正缠在他手腕上，随即用力一拽。
“哎哟！”赖子没站稳，踉跄着后退两步，摔坐在地上。
沈凝霜趁机往后退，厉声喝道：“再胡来，我就报官了！”
赖子没想到她还有这手，又羞又怒，爬起来就要再冲上来。就在这时，巷口传来王大爷的声音：“赖子！你又在欺负谁？”
王大爷提着根扁担，快步走过来，挡在沈凝霜身前：“我都看见了！你再敢动沈姑娘一下，我这扁担可不认人！”
赖子见王大爷动了真格，又看了看沈凝霜手里的布绳，悻悻地骂了句。
“沈姑娘，你没事吧？”王大爷转过身，满脸关切。
“我没事，多谢大爷。”沈凝霜松开手，布绳已经被拽得有些松了。
“这赖子太不像话了！”王大爷气得发抖，“我这就去告诉里正，让他管管！”
沈凝霜拦住他：“算了大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以后多注意就是了。婶子在喊你了，赶快回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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