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把排骨汤倒进碗里，刚要喝，忽然瞥见院墙上多了道新的划痕，像是被什么坚硬的东西刮过。沈凝霜心里一动，走到墙根下仔细看了看，划痕很深，边缘还沾着点暗红色的粉末，不像是寻常孩童打闹留下的。
戏服的云纹绣到第七日时，沈凝霜的指尖被银针扎了个小口子。
后台的妇人见了，递过一小盒药膏：“抹点这个，好得快。”
“多谢张婶。”沈凝霜接过来，挤出一点涂在伤口上，凉丝丝的很舒服。
这几日戏班格外忙，说是要赶在月底前开新戏，后台的人手脚都不停歇。
沈凝霜的云纹绣得又快又好，班主看在眼里，加了她两成工钱，还让她多带了两块绸缎回去，说是让她闲时绣些荷包，戏班一并收了。
傍晚收工，沈凝霜提着绸缎往回走，路过巷口的杂货铺，进去买了袋阿灰爱吃的肉干。老板笑着跟她搭话：“沈姑娘这几日气色好多了，看来那绣活做得顺意。”
“嗯，还行。”她笑了笑，付了钱转身出院。
刚拐进巷子，就见自家院门口蹲着个陌生汉子，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短打，正鬼鬼祟祟地往院里瞅。沈凝霜脚步一顿，握紧了手里的布包。
那汉子听见动静，猛地回头，看见她时愣了愣，随即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你就是这院子的住户？”
沈凝霜没答话，往院门走了两步：“你是谁？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没什么，”汉子站起身，搓了搓手，眼神在她手里的绸缎上打转，“就是听说这院子先前出过事，过来瞧瞧热闹。”
沈凝霜皱了皱眉，掏出钥匙开门：“我家没什么热闹可瞧，请你离开。”
“别急着关门啊。”汉子往前凑了两步，语气轻佻，“姑娘一个人住？看着挺能干的，不如……让我给你做个伴？你也知道，你长这张脸，估计也找不到什么男人了。还不如跟了我。”
说着，他竟伸手想去碰沈凝霜的胳膊。沈凝霜侧身躲开，声音冷了几分：“再胡来我就喊人了。”
“喊啊，”汉子笑得更放肆，“这巷子晚上冷清得很，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来。”
他说着就要往院里闯，沈凝霜下意识地挡在门口。正僵持着，巷口传来咳嗽声，王大爷提着灯笼走过来：“啥时候了还在吵吵？”
那汉子见有人来，气焰矮了半截，狠狠瞪了沈凝霜一眼，骂骂咧咧地走了。
“沈姑娘，没事吧？”王大爷举着灯笼照了照她，“那是街口的赖子，游手好闲的，你以后见了躲远点。”
“我没事，多谢大爷。”沈凝霜松了口气，打开院门。
王大爷又叮嘱了几句，让她晚上别出门，这才提着灯笼回去。沈凝霜关上门，靠在门板上缓了缓，低头看见手里的绸缎被攥出了褶皱。
阿灰从屋里跑出来，围着她的脚边打转，喉咙里发出警惕的低吼。沈凝霜摸了摸它的头，走进厨房，把绸缎放好，又检查了一遍洛南启留下的守灵阵的符纸贴在门后，驱秽符放在窗台上，都还好好的。
她烧了壶热水，坐在桌边慢慢喝着。
沈凝霜望着桌上的绣花绷，忽然觉得，光会绣花还不够，或许该找机会，学些能防身的法子。
毕竟这凡间巷陌，安稳从来不是凭空来的。
赖子闹事的第二天，沈凝霜去绣坊时，特意绕了条远路。她不想再撞见那人，更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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