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软糯温柔，霍晏山低头看着她，轻柔地嗯了一声：“刚下飞机。”
“那你……”她想问他要不要也来喝一点，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打断，脑袋重重地磕在他胳膊上。
霍晏山顺势扶住她的后颈，让她靠得更稳些。
“我送你回去。”后半句话是他对姜莱和杜婷婷说的，语气礼貌却笃定，“抱歉，她不能再喝了。”
姜莱还有些犹豫要不要就这样放行，可看到翁青黎已经睁不开眼，再看看霍晏山身上那股让人莫名信服的气质，终究还是把人交了出来。
霍晏山微微颔首，没说什么，只是弯腰将翁青黎轻轻抱了起来。
“靠，居然背着我们偷偷吃这么好？”
待两人走远后，姜莱突然后知后觉，那男人的脸怎么有些熟悉呢？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
……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雪松味，翁青黎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忽然睁开眼，眼神亮得惊人。
“其实……我很有钱的。”
霍晏山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侧头看她。
路灯的光透过车窗扫过她泛红的脸颊，翁青黎正一脸认真地掰着手指，像是在数什么宝贝。
“我哥……我哥开公司的，好几栋楼呢，有好几层都是我的，我还有好几辆豪车……”她打了个酒嗝，语气陡然拔高，“江靖安那傻子，他以为我是普通家庭？他攀错树了！哼，他以后肯定会后悔，哭着求我都没用！”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猛地拍了下腿，力道没控制好，疼得自己“嘶”了一声，眼眶瞬间红了。
霍晏山忍俊不禁，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
他见过她在课堂上条理清晰的模样，见过她上节目时的冷静从容，却从没见过这样张牙舞爪又委屈巴巴的样子。
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兽，明明疼得要命，还要梗着脖子说自己不怕。
“嗯，他会后悔的。”他顺着她的话应道，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宠溺。
“你不信？”翁青黎瞪圆了眼睛，忽然倾身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肩膀，“我给你看……”
她摸出手机想解锁，手指却在屏幕上乱戳，半天都没对上密码，急得鼻尖冒汗。
“哎，怎么打不开……”
话没说完，她突然捂住嘴，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
“停……停车……”她声音发颤，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快……”
霍晏山反应极快，一打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的应急车道，车子刚停稳，翁青黎就推开车门冲了下去。
夜风带着凉意卷过来，吹得她踉跄了几步。
她扶着路边的梧桐树，胃里翻江倒海，酸水混着没消化的啤酒涌上来，呛得她眼泪直流。
呕吐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她咳得肝都快出来了，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霍晏山紧跟着下了车，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谢谢……”翁青黎接过来拧开猛灌了几口，下一秒又弯腰全部吐出。
直到胃里空得发疼，她才直起身子，扶着树干大口喘气。
晚风掀起她的长发，露出脖颈上晶莹的泪滴，不知是咳出来的还是哭出来的。
“江靖安你个混蛋！” 她突然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喊了一声，声音嘶哑，“十年！你说分就分，你以为你是谁啊？是我甩的你！”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她一边哭一边骂，把夜市上没说出口的委屈全倒了出来。
霍晏山站在两步开外，指间捏着未开封的纸巾，静静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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