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滑落下去，露出肩膀上暧昧的红痕，她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霍晏山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撑起了上半身，侧脸的线条在晨光里显得柔和了些，却仍掩不住下颌线的锋利。
“我一会儿得走了，”他低头看了眼腕表，“上午有个会。”
翁青黎这才缓缓睁开眼，视线落在他线条分明的锁骨上。
两人似乎一直是这样，永远分得清轻重缓急，就连温存过后的告别，也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利落。
在政府会议上穿着白衬衫、语调沉稳的年轻官员，和此刻坐在床边的男人重叠在一起时，总让翁青黎觉得像隔着层毛玻璃，看不真切，却又硌得慌。
“对了，”霍晏山忽然开口，“接下来一个月我要去邻市调研，估计……几周都见不了面。”
“嗯？”翁青黎挑眉，莫名有些松快起来。
这个反应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
她眨了眨眼，该说点什么？“好”？还是“知道了”？或者，假装客套地问一句“辛苦吗注意保重身体敬爱的霍秘书长”？
最后，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霍晏山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像是在判断她的情绪。
他的眼神很深，像藏着片不见底的湖，翁青黎总是不敢跟他对视太久，尤其是在这种坦诚相对的时刻。
她怕自己从那片湖里，看出点不该有的东西，更怕自己不小心掉进去。
他们本该只是各取所需的关系。
可是从知道他真实身份的那天起，她开始在他面前不自觉地收敛，说话会斟酌用词，甚至在他靠近时，后背会泛起一层细密的冷汗。
更怕的是，她现在有些担心会在这种小心翼翼的周旋里，慢慢弄丢原本的自己。
是他魅力太大，还是她太没出息了？
霍晏山并不知道此刻翁青黎的脑子里在胡思乱想。他穿衬衫的动作优雅流畅，袖口一丝不苟地卷到小臂，露出了腕骨处淡青色的血管。
眼不见为净，翁青黎侧过身，背对着他，听着他系领带、穿皮鞋的声音。
她忽然觉得，这一个月的空白，或许是件好事。像给过热的机器按下暂停键，让她有时间冷却下来，找回原本的节奏。
这样想着，她心中暗自呼了一口气。
就在霍晏山拿起沙发上的公文包，准备开门的时候，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跳跃着“姜莱”两个字。
翁青黎接起，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姜莱咋咋呼呼的声音：“怎么回事？你昨晚是不是睡死过去了？！哥哥的演唱会门票啊！秒空！你不是盼了大半年了吗？！后来抢了没啊？”
“什么？”翁青黎猛地坐起来，被子滑到腰间也顾不上，眼睛瞪得圆圆的，“昨晚……昨晚几点开票的？”
“十点整啊！你忘记了？”姜莱恨铁不成钢，“我没有抢到，想问问你的，结果你电话不接，微信也不回，我还以为你被人绑架了呢！”
昨晚疯狂的画面霎时从脑海里冲撞而出，翁青黎面色一红。
那个时候，哪还顾得上什么手机？
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肠子都要悔青了。
苏鹤安，那可是她从大二就开始追的偶像，这次演唱会还是在东州市举办！她早就规划好了要穿什么衣服，带什么应援物，结果……
“完了完了……”她声音里满是沮丧，“还有机会吗？”
“只能等第二轮开票了，不过估计更难抢。”姜莱叹了口气，“你啊，昨晚到底干嘛去了？魂都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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