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他的手，一遍遍地问，“言初，你告诉妈妈，昨晚手机怎么关机了好不好？”
“言初你能告诉妈妈吗为什么手机关机了？”
“妈对不起，妈……”
“言初你别哭妈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妈妈就是想知道你怎么不开机呢怎么就不接然然电话呢……”
江言初当时趴在叶子沁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不敢看他老妈，更不敢说——是他自己为了玩，把手机关了，没接到然姐的电话。
他清晰记得小时候叶子沁指着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捏着他的小手说：“江言初，这是然然姐姐，以后要好好保护姐姐，知道吗？”
他当时仰着小脸，把胸脯拍得咚咚响：“好！！”
那么响亮的承诺，最后却成了扎心的刺。
后来他妈也红了眼，眼泪掉了下来：“是妈妈没看好你们……妈妈对不起……”
再后来…
叶子沁也总对着空气发呆，一遍遍埋怨自己。
她会突然抓住江言初的手，声音发颤道：“我记得然然妈妈最后躺在病床上，拉着我的手有气无力地说，‘子沁，然然以后就拜托你了……我不是个合格的妈妈，最后这点心愿，你帮我圆了吧’。”
她说着说着就红了眼，手指攥得发白：“然然可是我最好的朋友的女儿啊。”
“我当时答应得好好的，说以后就当自己的女儿疼……”
最后总会蜷在沙发上，一遍遍捶着自己的腿，眼泪掉个不停：“可那时候她拒绝跟我回家，我为什么就没强硬点？”
“为什么不直接把她拽回来？我要是再坚持一下……”
那些话像针，扎在江言初心上。
他看着老妈日渐憔悴的样子，才懂那份愧疚有多沉——不只是他没护住然然，也是老妈也在为没能守住对朋友的承诺，日夜煎熬。
“江言初！发什么愣！”叶子沁回头敲了他一下，“然然书包重，你不会接过去？”
江言初猛地回神，赶紧伸手接过然然手里的书包，指尖有点抖。
这辈子，他得把那句“好”，坐实了。
一进屋子，江言初就扬着嗓子喊：“妈，以后让然姐住咱家吧！”
徐欣然刚迈进来的脚步顿住，抬头看江言初，声音小小的：“不是说……就住几天吗？”
叶子沁正给她倒水，闻言回头：“然然，为啥就住几天？”
“因为……因为……”徐欣然捏着衣角，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江言初赶紧凑过来，煽风点火了起来：“妈！你知道吗？”
“那个畜生出狱了，今天还来找然姐了！”
“幸亏我跟然姐在一块儿，不然真不敢想！我觉得然姐住家里最安全，她一个人太危险了！”
“什么？”叶子沁手里的水杯“咚”地放在桌上，脸色瞬间沉下来，“那个畜生敢来找然然？”
“不行，为了然然安全，我命令你江言初，半小时内把房间收拾干净！以后然然就住家里，哪儿也不许去！”
“叶阿姨，可是……”徐欣然想再说点什么。
“没有可是！”叶子沁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又转向江言初，“还愣着干嘛？快行动！”
“是，老妈！”江言初响亮地应着，冲徐欣然挤了挤眼，转身就往房间跑。
徐欣然张了张嘴，那点小声的反驳根本没起作用——江言初的话，恰恰戳中了叶子沁最担心的地方。
她看着叶子沁紧张又坚定的神色，心里那点犹豫，忽然就被一股说不清的暖意轻轻裹住了。
其实叶阿姨待她一直很好，徐欣然心里比谁都清楚。
高二那年妈妈走后，叶子沁几乎每天都来敲她家门，拎着刚做好的饭菜，柔声劝她：“然然，跟阿姨回家住吧，家里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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