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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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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24) "们趁机把口香糖粘在我发尾。
"娘娘腔就该剪短发!
"笑声尖利,一路拖进走廊深处。
那天夜里,我蹲在出租屋的塑料盆边,用刷子狠狠搓头发。
口香糖越扯越长,像一条不肯断的羞辱。
春杏加班未归,灯泡昏黄,照出我颤抖的影子。
刷到第三遍,头发断了,我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额角青筋鼓起,眼眶却通红。
那一刻,我第一次清晰生出渴望:要长出利爪,也要长出能把她一并带走的翅膀。
3 尘肺之殇母亲走的那年,我十四。
父亲更早。
车祸——清川人嘴里的"大车吃人"——发生在小学毕业那个暑假。
我跟他去县城拉货,烈日爆胎,货车侧翻。
我被甩出车厢,滚进路边干沟;他被方向盘压住胸口,血从喉结滴落,像漏完油的机器,再也发动不起来。
那年我十二,不懂哭,只盯着他鞋尖的泥:那层泥还湿,人却凉了。
后来每下雨,我都想起那鞋——泥被冲掉,血被冲不掉。
母亲原本只是咳。
父亲走后,咳成破风箱,再变成咳血。
拖到县医院,确诊"尘肺合并结核",晚期。
医生说:别住院了,回去想吃点啥就吃啥。
家里积蓄被父亲丧事掏空,母亲选择不治。
她躺在老屋竹床上,对我笑:"别怪妈,妈想歇。
"半夜我醒来,常见她坐在床边,借月光给我补校服——针脚比白天更密,像要把最后一点力气都缝进布里。
我十四岁生日那天,她煮了两个鸡蛋,一个给我,一个压在父亲遗像前。
相片里的父亲还穿着出事那件蓝工装,笑纹被雨水泡得发白。
母亲摸摸像框,又摸摸我头:"以后靠你姐,也靠你自己。
"半个月后,她在清晨咳出一口全红的血,血块落进搪瓷盆,像半凝固的番茄酱。
她擦擦嘴,躺回枕头,再也没醒。
那口血我留到冷,才端去倒掉——手抖,血块碎成渣,被水冲进阴沟,像一尾死鱼。
当天夜里,春杏从厂里赶回来,膝盖上全是机油。
她没哭,只是把母亲的手合在胸前,再把自己额头贴上去,很久。
然后抬头,对我说:"收拾东西,跟姐走。
"我带走的东西很少:父亲遗像、母亲缝到一半的校服、一包干杏花——母亲去年摘下,说等春节给我包饼。
从此,"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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