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1863729" ["articleid"]=> string(7) "5976781" ["chaptername"]=> string(7) "第2章" ["content"]=> string(2624) "们趁机把口香糖粘在我发尾。

"娘娘腔就该剪短发!

"笑声尖利,一路拖进走廊深处。

那天夜里,我蹲在出租屋的塑料盆边,用刷子狠狠搓头发。

口香糖越扯越长,像一条不肯断的羞辱。

春杏加班未归,灯泡昏黄,照出我颤抖的影子。

刷到第三遍,头发断了,我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额角青筋鼓起,眼眶却通红。

那一刻,我第一次清晰生出渴望:要长出利爪,也要长出能把她一并带走的翅膀。

3 尘肺之殇母亲走的那年,我十四。

父亲更早。

车祸——清川人嘴里的"大车吃人"——发生在小学毕业那个暑假。

我跟他去县城拉货,烈日爆胎,货车侧翻。

我被甩出车厢,滚进路边干沟;他被方向盘压住胸口,血从喉结滴落,像漏完油的机器,再也发动不起来。

那年我十二,不懂哭,只盯着他鞋尖的泥:那层泥还湿,人却凉了。

后来每下雨,我都想起那鞋——泥被冲掉,血被冲不掉。

母亲原本只是咳。

父亲走后,咳成破风箱,再变成咳血。

拖到县医院,确诊"尘肺合并结核",晚期。

医生说:别住院了,回去想吃点啥就吃啥。

家里积蓄被父亲丧事掏空,母亲选择不治。

她躺在老屋竹床上,对我笑:"别怪妈,妈想歇。

"半夜我醒来,常见她坐在床边,借月光给我补校服——针脚比白天更密,像要把最后一点力气都缝进布里。

我十四岁生日那天,她煮了两个鸡蛋,一个给我,一个压在父亲遗像前。

相片里的父亲还穿着出事那件蓝工装,笑纹被雨水泡得发白。

母亲摸摸像框,又摸摸我头:"以后靠你姐,也靠你自己。

"半个月后,她在清晨咳出一口全红的血,血块落进搪瓷盆,像半凝固的番茄酱。

她擦擦嘴,躺回枕头,再也没醒。

那口血我留到冷,才端去倒掉——手抖,血块碎成渣,被水冲进阴沟,像一尾死鱼。

当天夜里,春杏从厂里赶回来,膝盖上全是机油。

她没哭,只是把母亲的手合在胸前,再把自己额头贴上去,很久。

然后抬头,对我说:"收拾东西,跟姐走。

"我带走的东西很少:父亲遗像、母亲缝到一半的校服、一包干杏花——母亲去年摘下,说等春节给我包饼。

从此,"父母""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712357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