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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尔大叔抽完一袋烟,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而是就地在栈桥边坐下,拿出渔网慢慢修补着,像是无意间选了个视野更好的位置。
玛尔大婶洗完菜也没有立刻回家,和几个妇人站在不远处低声说着什么,眼神不时飘过来。
一种无声的默契在码头弥漫开来。
这些常年在风浪里讨生活的人,对危险有着天生的嗅觉,他们或许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异食轩”这群人虽然怪,却没做过坏事,还带来了难得的美味。
而那艘鬼祟的旧船和海军的动向,则代表着外来的、不确定的麻烦。
时间在一种表面的平静下缓慢流逝,每一分都像被拉长了。
海鸥的叫声显得格外刺耳,海浪拍岸的声音也清晰得让人心头发紧。
夕阳开始西沉,将天空和海面染上血色般的红晕。
就在炭治郎准备收起烤架时,太宰治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音量不高,却足以让船上每个人都听见:
“啊啦~西南方向,海平线上……有个小灰点过来了哦,速度不快,但……挺稳的。”
所有人的动作都是一顿。
特兰克斯的目光瞬间锁定西南方。
五条悟的墨镜微微反着光,炭治郎握紧了铲子,祁雾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太宰治依旧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补充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奇异的笑意:
“看轮廓……不像是渔船或者商船呢。那个头……啧,看来今晚的客人,有点份量啊。”
网,正在悄然收紧。
预期的风暴,终于露出了它的第一片帆影。
太宰治那句轻飘飘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死寂的潭水,在“异食轩”上激起无声的涟漪。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投向西南海平线。
起初只是一个小点,模糊得几乎融入水天交界处的灰蓝,但它移动的速度稳定而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份量,正一点点变得清晰。
特兰克斯的眼神锐利得能穿透距离,他第一个确认:“军舰。中型规模。航向……正对海湾。”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却像锤子一样砸在每个人心上。
炭治郎手里的铲子“哐当”一声掉在烤架旁,他也顾不上捡,脸色微微发白,下意识地挡在了祢豆子身前,祢豆子抓紧了哥哥的衣角,虽然无声,但大眼睛里也透出紧张。
五条悟推了推墨镜,嘴角那点惯常的笑意淡去了,他没说话,只是微微直起了身子,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气场开始以他为中心悄然弥漫。
祁雾感到胸腔一紧,剧烈的咳嗽差点冲口而出,他强行压下,指甲掐进了掌心,最坏的预想,正以最直接的方式碾过来。
码头上的变化更为明显。
原本还在低声交谈的玛尔大婶和几个妇人瞬间收了声,脸色凝重地看向那越来越近的灰影。
库尔大叔修补渔网的手彻底停了,他眯着眼,死死盯着那边,烟斗里的火星明明灭灭。
其他渔民和小贩也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站直了身体,空气中弥漫开一种无声的恐慌和警惕。
整个甜水码头,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海浪不知疲倦的哗哗声,此刻听来却格外刺耳。
那艘军舰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它比之前那艘旧船大了不止一倍,线条硬朗,船体漆成冷硬的深灰色,甲板上能看到整齐排列的炮口和走动的人影,桅杆上悬挂的旗帜,蓝白相间,代表着海军的权威——在海风中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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