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兴致勃勃地用玛尔大婶给的青菜和最后一点存货，熬了一大锅稠乎乎的家常粥，里面甚至奢侈地撒了点撕碎的海带丝。
香气不如烤鱼霸道，却更接地气，像极了码头人家自己灶台上会飘出来的味道。
果然，这味道引来了更多熟人。
玛尔大婶又来了，这次拎来一小串晒干的海虾：“添个味儿！”库尔大叔也溜达过来，没说话，放下一小袋土豆在甲板上，顺手拿了两个还烫手的土豆饼，啃着就走了。
这种无声的接纳，比任何言语都让人安心。
祁雾坐在能晒到太阳的地方，看着这一幕，苍白的脸上也多了些血色。
他小口喝着热粥，胃里暖和了，连带着咳嗽也轻了些。平安趴在他脚边，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尾巴偶尔懒洋洋地扫一下。
五条悟对家常粥的评价是“缺乏冲击性甜味”，但还是就着咸菜喝了两碗。
然后他又开始无聊，试图教祢豆子用木棍玩井字棋，被祢豆子用无声但精准的走法连续打败三次后，悻悻放弃。
特兰克斯继续他的工匠事业。
主帆修补完毕，厚实的新布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可靠。
他开始检查那些用海兽触手和藤蔓加固的地方，浸泡海水后是否依然牢固，手指仔细按压过每一处衔接。
太宰治则又不见了踪影。
上午的阳光正好时，玛尔大婶再次登船。这次她表情稍微严肃了些，把祁雾和炭治郎叫到一边，压低声音：“喂，我刚听路过的人说，北面镇子那边，海军好像有什么动静，巡查比平时严了，也不知道跟昨天那艘鬼祟船有没有关系……你们自己心里有点数。”
北面，海军，巡查。
这几个词像细针一样扎在祁雾心上。
他立刻想起了太宰治昨晚那句轻飘飘的话，和那份旧报纸上的消息。
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谢谢您，大婶，我们会留意的。”
玛尔大婶叹了口气：“这世道……唉，不过你们也别太担心，咱们这码头偏，他们一般不来找麻烦，就是凡事多长个心眼。”她说完，又恢复了大嗓门，嚷嚷着让炭治郎下次多做点土豆饼，她拿鱼来换。
消息像一小块冰，落在逐渐温暖的气氛里，虽然化开了，却留下了一丝凉意。
炭治郎有些担忧地看向祁雾，祁雾轻轻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午饭过后，太宰治溜达回来了。
他手里没拿什么新奇玩意，倒是难得地带回了一点实用的信息，一小捆看起来还算新鲜的香草，以及几句闲聊。
“北面的镇子啊……”他靠在船舷上，像是随口提起，“气氛是有点紧张呢。港口多了几个生面孔的海军，查得挺细，好像在找什么……或者等什么。”他揪下一片香草叶子，放在鼻尖嗅了嗅，“听说前几天有艘不像商船也不像渔船的玩意儿靠过岸，没待多久就走了，惹得他们不太高兴。”
他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祁雾，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意味。
祁雾的心沉了下去。
时间、方向、船只特征，几乎都能对上。
那艘旧船，果然去了海军支部所在的镇子，并且引起了海军的注意。
他们是被追踪的目标？还是去报信的？
未知带来的不安再次弥漫开来。
特兰克斯不知何时停下了手里的活，走了过来。他听完，沉默了片刻，言简意赅地问：“防御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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