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1861537" ["articleid"]=> string(7) "5976447" ["chaptername"]=> string(7) "第1章" ["content"]=> string(2496) "1 老槐树下的锥子陈建军的右腿总比左腿慢半拍,走起来像被无形的线拽着,身子往右侧歪。

可他蹲在修鞋摊前时,脊背却能挺得笔直,左手摁着皮鞋裂口,右手捏着枣木柄锥子,针尖穿透皮革的瞬间,指节会用力到泛白 —— 这手艺是爹陈老根教的,教的时候槐树叶落了三回,爹的腰也弯了三分。

1983 年的秋夜,豫东农村的土坯房里,煤油灯把影子投在墙上,像棵歪脖子树。

陈建军刚满三岁,扶着墙学站,腿一软摔在地上,哭声像被掐住的猫。

村医刚走没多久,药箱上的铜扣还闪着冷光,“是脑瘫,以后怕是站不稳、走不利索” 的话还飘在屋里,门口就传来邻居李婶的声音:“老根,这娃是累赘,你家本来就穷……”话没说完,里屋的门帘 “哗啦” 响了。

建军的娘攥着个蓝布包,头发乱蓬蓬的,眼神躲着陈老根。

“俺走了,” 她的声音发颤,却没看地上的娃,“这日子没法过,又穷又有个瘫娃,好聚好散吧。”

陈老根愣在原地,手还僵在半空中,想拉却没拉住。

娘的脚步声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村口的夜色里,没回头。

那天后,土坯房里少了个人,多了个旧木盒。

盒里装着娘留下的半块花布,还有张皱巴巴的字条,就三个字:“对不起”。

陈老根把木盒锁在柜子最底层,钥匙挂在腰上,白天扛着锄头去地里,中午跑回家给建军喂米糊,晚上把娃放在腿上,用布带绑着他的腰教他坐。

有次建军把粥洒在爹的粗布褂子上,爹没骂他,反而笑着说:“咱建娃手巧,知道给爹添花。”

后来建军才知道,娘走后的第三年,有人给爹说媒,是邻村丧了夫的寡妇,不嫌弃他穷,就嫌弃建军是个累赘。

爹在村头老槐树下跟人聊了半宿,烟锅子烫得槐树皮起了焦印,最后摇了摇头:“俺娃生来就命苦,现在就俺一个亲人了,俺一人也能把他养好。”

从那以后,再没人提说媒的事,爹的腰杆挺得更直,却也弯得更快,地里的活、家里的事,还有他这个 “拖油瓶”,把爹的日子填得满满当当。

十五岁那年,爹从镇上铁匠铺拿回个铁盒子,掉漆的盒盖里衬着红布,里面装着锥子、针" ["create_time"]=> string(10) "175712205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