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闲坐屋脊，饶有兴味地观赏这场"强抢民女"的戏码。
偏生月华泄了踪迹，将他的身影投在青砖地上。
"房上有人！"
不知哪个杀才嚷破，数道目光齐刷刷刺来。
"诸位雅兴，恕某搅扰。"
忘川掸衣欲走，带刺的玫瑰最易伤人。
"现在想走？晚了！"
"记好了，取你性命的是青城四秀！"
"可叹世人愚顽。"
"所谓英雄豪杰，不过衣冠禽兽。"
"死到临头还逞口舌之快！"
锵然剑鸣，寒芒直指。
"让你死个明白！"
那绿衣女子却倚墙轻笑，眸中尽是玩味。
"笑谈琉璃映红颜..."
话音未落，剑光如虹掠过四人咽喉。
待忘川回神，地上已多了四具尸首。
"好歹过两招..."他摇头苦笑，"杀鸡用了宰牛刀。"
白费了后天九重的功力。
"什么青年才俊，呸。"
他不屑地啐了一口，转头望向暗处：
"姑娘看够戏了？"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我？救你？"忘川指着自己，毫不客气地揭穿对方，"这些杂鱼哪配做你对手。"
"方才那招叫什么？"
被识破的女子也不再伪装，直截了当地问。
"随手一挥罢了，哪来的名堂。"他随意比划着。
女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姑娘倒是好兴致，深更半夜演这出戏。"忘川竖起大拇指，"会玩。
告辞。"
他刚要下楼——
咻！
破空声袭来，早有防备的忘川侧身避开，一枚绣花针擦耳而过。
"姑娘这是何意？"他转身质问。
"有意思的话就跟来。"绿光闪过，女子已向城外掠去。
"竟敢羞辱我！"按照江湖规矩，本该追上去较量一番。
两人功力相当，她不过略胜半筹，谁怕谁？
但——
偏不去。
"疯子才半夜往城外跑。"他嘟囔着跃下屋檐，钻进被窝。
......
城北树林。
绿衣女子伫立良久，面若寒霜。
起初以为对方脚程慢，如今看来——
被耍了。
"混账！"她怒极，一掌劈断身旁古树。
这株未及半百的树木，就此夭折。
......
似水年华，花魁闺房。
"教主有何指示？"
"查个人。"
慵懒地趴在锦榻上，她把玩着琉璃盏，可惜跪地的探子始终不敢抬头。
"何人？"
"是......"她突然语塞。
糟，忘了问名字。
气鼓鼓地支着下巴："此人住在悦来客栈天字号房......"
无奈之下，她只得透露忘川的住处和衣着。
探子退下后，她手中的茶杯无声化为齑粉，细沙自指缝簌簌滑落。
"最好别让我查出来……"
满腔怒气几乎烧穿肺腑——原想直接杀去悦来客栈泄愤，
可转念间又觉此举未免贱格，徒损身份。
另一边，忘川蓦地从梦中惊醒，莫名打了个寒颤。
含糊咕哝两声，翻身裹紧被子再度沉入梦乡。
翌日清晨神采奕奕，他牵着骏马悠然穿过街巷，采买满囊零嘴才晃出城门。
"禀教主，目标往西北方向去了。"
暗处两道身影悄然消散。
忘川在郊外套好马车，哼着小调驶向西北官道。
途经一片狼藉的树林时，他望着拦腰折断的古树啧啧称奇："不知哪个缺德鬼，连棵树都不放过……"
"你骂本座？"飘忽的女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忘川头皮一麻："见鬼，这疯婆娘！"
红影如焰掠过眼帘。
东方白一袭绛色长袍烈烈生风，金钗在黑发间灼灼生辉，耳坠与衣袂交映成华贵气韵。
"姑娘认错人了吧？"忘川满脸茫然，"在下西门求胜。"
"演得挺像。"东方白冷笑，"昨晚的账，现在清算。"
"哎！商人以诚为本，在下从不骗人。"忘川攥紧马鞭，余光扫视着退路。
红袖翻卷间，林间惊起漫天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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