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1849680" ["articleid"]=> string(7) "5973216" ["chaptername"]=> string(7) "第3章" ["content"]=> string(7956) "

寿宴好不容易结束,江氏亲自将众位夫人姑娘送走。

后宅不多时便安静下来,薛星眠将那酒壶悄悄带走,寻了个僻静之处将里头的酒水倒得干干净净。

此处小阁离她的栖云阁不远。

一条小河顺着假山石流下,汇入侯府后院最大的明镜湖。

她等不到碧云过来一块儿处理,只得先自己将酒壶用河水洗净,不留半点儿证据。

刚忙活完,从石桥边起身,便感觉脖子后面一片阴风恻恻。

她转过身,对上大雪中男人立体分明的俊脸,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阿兄?”

男人眯着眼,“做什么?”

薛星眠捂着胸口,小脸发白,“唬我一跳……”

“在做什么亏心事?”

苏屹耿披着玄墨祥云纹大氅,语气生冷,眉峰深邃,没什么表情的俊脸看起来格外渗人。

到底是与他做过夫妻的男人,薛星眠自问做不到无动于衷。

她抿了抿唇,想起嫁给他的那些年他对自己的手段,心口颤巍巍的,再没有从前的亲近,只有害怕,“没……没做什么。”

苏屹耿挑起眉梢,乌黑的眼底全是压迫与怀疑,“就这么喜欢这个酒壶?”

薛星眠只得胡乱找个理由,“我……见这酒壶花纹精致,想着洗干净带回去,收藏起来……”

苏屹耿嗤笑一声,“薛星眠,你在骗我?”

薛星眠脸色顿时一阵惨白,“没……没有。”

她忘了,苏屹耿今年虽才弱冠,却极得当今赏识,已入了刑部,做了刑部侍郎,谁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说谎?

上辈子,嫁他做妻子,每每等他下值回来,便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气。

如今这会儿也是一样,他站得离她太近了,步步逼过来。

身上泛着寒意的苏合香混杂着大理寺监牢里那些犯人们身上的血的味道,令人心胆俱裂。

薛星眠找不出理由,手指紧紧扣着酒壶的把手。

苏屹耿冷淡的目光扫过薛星眠那被冻得发红的小手。

大手一伸,便要将她手中的酒壶夺过来。

今日雪大,风寒雪冷。

薛星眠本就站在河边的身子差点儿站立不住,被男人突然这么一吓,更是怕与他有半点儿肢体接触,身后往后一仰,直接栽进冰冷的河水里。

刺骨的河水飞快漫过她的脖颈,冷得人直打颤。

她不会水,身体飞快往下沉去。

迷迷糊糊中,好似回到永洲老宅那段时日。

每一年的冬日,便是她最难熬的时候。

屋里没有上好的炭火,偶尔没有吃的,她和碧云会乔装出去河里捉鱼。

有一回她不小心掉进了水里,被路过的好心人救起,之后风寒入体,整整咳了一个月,她的嗓子就是那时咳坏的,身体也再没好起来过。

早些年,她每日家给东京侯府写信,祈求苏屹耿能多关心她一点,哪怕给她买点儿风寒药也好,哪怕到老宅来看她一次也罢。

可惜,他对她,从来只有漠不关心和不闻不问。

后来,她便不再对他有任何期待了。

薛星眠不甘心就这么赴死,她才重生,这一世还没为自己而活,怎能就这么死去。

她在水中扑腾了一会儿,便见原本站在岸边无动于衷的男人跳了下来。

这下,轮到她想死了。

要是被苏屹耿所救,还不如死了算了。

……

薛星眠昏迷小半个时辰,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眼前是她年轻时惯用的雀登枝苏绣床帏。

闺房精致,锦绣成堆,跟老宅那破旧漏风的房屋相差太多,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江氏坐在床边,伸手探她发热的额头,一屋子丫鬟婆子都关心着她。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这大冷天的,被冻着了,该如何是好?”

薛星眠抬起沉重的眼皮,瞥见换了身墨色长袍坐在江氏身后的男人,心头不禁打了个哆嗦。

上辈子这会儿她已经被江氏罚进祠堂了,哪还能好生生的躺在闺房里。

可落水一事,也不在她意料之中,更让她意外的是,向来冷漠无情的苏屹耿,会将她救下,从那河边回到栖云馆,也有小段距离,路上都是府中丫鬟小厮,她被男人抱在怀里送回,岂不是被大家都瞧见了?

她与苏屹耿,到底不是亲兄妹,也不知苏屹耿是怎么跟江氏说的。

薛星眠有些懊恼,“夫人,我没事……”

江氏笑吟吟道,“你这孩子,要不是耿儿正巧在一旁,谁能救你?”

薛星眠蹙眉,抬眸看向男人。

苏屹耿好整以暇的端了一杯热茶入口,黑压压的眸子,半点儿情绪也无。

薛星眠瞧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只得奇怪地看向江氏。

上辈子,她与苏屹耿厮混在一起,江氏分明很失望,不愿她与苏屹耿攀扯上关系。

可这次,苏屹耿抱着她回栖云馆,江氏却脸上带笑,半点儿责怪的意思也没有。

“夫人……我不是故意的……我那会儿不小心踩空……才落进水里……”

江氏按住她的小手,“我知道不是你的错,耿儿也同我说清楚了,你是不小心的,他也只是顺手将你救起来,那石桥本就狭窄,冬日雪滑,你这丫头身子本就不好,日后少往那边走动。”

原是苏屹耿解释清楚了。

薛星眠暗暗松了口气,“是,夫人……”

幸好江氏通情达理,只要她不主动勾引她儿子,她便不会对她失望。

她嘴角抿出个笑,对苏屹耿也客气了许多,“多谢阿兄相救。”

苏屹耿语气淡淡,“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薛星眠知道,苏屹耿怕与她这孤女扯上关系,也就乖巧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说声谢的,日后阿眠定会小心谨慎,不会让阿兄和夫人这般担心了。”

“这就对了,你个小丫头住在苏家,只管将侯府当做自己的家便好,万事莫要拘泥,若是喜欢那酒壶,叫你房里的碧云去库房取就好了,何苦为了个酒壶,差点儿搭上自己的小命?回头我让周嬷嬷给你送些器具来,你挑选几件留在屋中。”

薛星眠感激江氏对自己的宠爱,听着她絮叨的话语,心头仿佛一阵暖流涌过。

“夫人——”

她扑进江氏怀里,真心实意一哭。

“阿眠知道了,阿眠日后会懂事的。”

江氏抚着她的后背,笑得慈爱,“好好的,怎么还哭上了?”

苏屹耿高眉深目,一口热茶下肚,驱散了身体里的寒意。

他掀开眼帘,看向那投在他母亲怀里落泪的娇弱姑娘。

她今岁刚及笄,生得容颜昳丽,靡颜腻理,尤其那娇嫩的肌肤,仿佛剥了壳的鸡蛋,水嫩嫩的,这会儿发着高热,脸颊透出两抹红晕,像极了一只诱人的小猫崽。

想起少女刚刚窝在他怀里,浑身僵冷没有意识的模样,也不知怎的,心口一阵莫名惊慌。

好在那河水不深,她笨手笨脚,在水中踩滑了才稳不住身子。

若不是她差点儿溺死在河里,他都怀疑她是故意引起他注意的了。

不过,她一向如此冒冒失失,不知分寸。

从前三天两头给他送糕点,送茶水,送鲜花。

总是想叫他多看她一眼。

但……她今日的一言一行,却透着古怪。

尤其在河边,她宁愿跌进水里,也不肯与他亲近。

苏屹耿微微眯起了眸,心头泛起一抹说不出的异样。

明明之前,薛星眠对他……总是很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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